鸾儿却自觉自己脸上颜色美,不觉是病,仍然不肯穿衣,可接连打了五六个喷嚏,便开始咳嗽了,寸心便拿了薄被将她裹了,去翻找治伤风的药丸子,口中絮絮道:“姑娘不保养自己身子怎么成?那件窄裉袄还是太薄了些。赶明儿个真病了,岂不是自己受罪么。”
鸾儿却急急切切道:“咳嗽可怎么办。待会儿大爷来便不能唱曲儿了。”
寸心翻了个白眼,暗道:“都伤了风了,还怎么伺候大爷,回头再过了病气过去,更是罪过。”可看着鸾儿慌乱的模样,却有些心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却说书染往前头书房去,见双喜坐在门口的绣墩子上冲盹,便过去轻轻推了推道:“好端端的,怎么睡上了?谁在里头伺候呢?”
双喜一机灵,抹了一把脸道:“是齐先生和康先生他们,桂圆在里头斟茶。”
书染探头往里看了一回,只见林锦楼坐在书案后,齐韶和康仕源站在书案两侧,正说些什么。书染不敢打扰,便问双喜道:“大爷说了么,今晚上在哪儿歇?回内宅不回?”
双喜摇头道:“没说过。”心里却直撇嘴,暗想:“书染这是替想给鸾儿说话儿呢。想来她也是个精明人,竟有那样的堂妹,原本大爷抬举鸾儿也能让书染多个倚仗,谁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倚仗不成倒成了拖累。大爷这些日子都没待见鸾儿,不就因为当然在几位公子跟前儿,鸾儿又哭又闹的折了大爷脸面,后来也不懂服软,还犟着,她以为自己是陈香兰呢,那位活祖宗是三番两次不给大爷好脸儿,大爷还是颠颠儿的上赶着,没那个本事还楞充仙女儿,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大爷这是晾着她呢。”
书染思来想去,到旁边小耳房里取了几块点心,用水晶盘子盛了,刚端到门口,便瞧见齐韶和康仕源从屋里出来,书染连忙躲到门后,见人走了方才进屋。见林锦楼仍盯着几张纸出神,便小心翼翼将盘子放下来,看了看林锦楼的脸色,轻言细语道:“大爷,这是新鲜的小点心,都是酥软的,吃两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