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雷厉风行,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曹丽环的行李装箱,林锦楼亲自命人备马车一并送了出去。短短一个下午,曹丽环便从林府销声匿迹,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到湖里荡起一圈涟漪,而后风平浪静。
秦氏将曹丽环之事处理妥当便打发绿阑去探问林东绮的情形,之后转回自己住的正房。她在床上坐了下来,红笺立刻端了一只黄珐琅仕女小盖盅,亲手给秦氏捏肩膀。
秦氏喘了一口气,端起盖盅喝了一口,舒坦的半眯了眼,不知是茶叶清爽香醇,还是心里高兴痛快。
林锦楼掀帘子走进来,往椅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说:“事情妥了,本来还想再闹闹,我吓唬了几句,最后连个屁都没放,乖乖儿的走了。”
秦氏瞪了他一眼:“坐没个坐相,待会儿你老子看见又要骂你。”
林锦楼嬉皮笑脸道:“我老子才不会为了这骂我,顶多瞪上几眼,若为这生气,他怕是早就气死了。”
秦氏啐了一口:“越说越不像话。”又语重心长说:“如今上峰都夸你能干,能独当一面,想要再向上提携一把,你可别像往日似的纵着性子,多少收敛些。你爹年岁也渐渐大了,你是长子,他也对你格外严厉也是理所应当,你可不准糊了天,跟他对着干。”
林锦楼把玩着桌上的小茶盅,俊朗的眉眼带出漫不经心的神色,说:“在军中要身先士卒,上峰和同僚间要虚以委蛇,跟铺子里管事的要虎着脸,回到家要是不得恣意,那还有什么趣儿。”
秦氏一听林锦楼这样说,便有些心软,见自己儿子果然晒黑了,依稀还有些瘦了,想到儿子身边正房是个不省心的,收的丫头都是妖矫之辈,她一个都看了不上,好容易做主娶了个良妾青岚,这段日子有了身子也不好服侍,何况在曾老太太的丧期里,更不好再替儿子收房,便愈发心疼起来,叹口气说:“在外奔波也要注意身子,军中的事也不必太拼命,一家老小也不指望你再挣多大的功名回来。”
林锦楼轻笑一声说:“我省得了。”顿了顿:“母亲,那个原先曹丽环身边儿的小丫头让我领走罢。”
秦氏一怔,脸上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