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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瑜安排人去养心殿通知傅凉枭,今日的午膳时辰会提前,如果他要过来用膳,可能得来早一些。
傅凉枭批阅完奏折以后,比以往提前来了翊坤宫。
见杜晓瑜懒洋洋地躺在太妃椅上,唇瓣微微上扬,声音温润醇厚,“困了?”
杜晓瑜半眯着的眼睁开,语气散漫,“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真困了。”
傅凉枭弯下腰,准备将她抱过去桌前坐下吃饭。
杜晓瑜想到宫女们还在殿内,很不好意思,制止道:“我可是怀了双胎的人,你抱得动?”
傅凉枭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也不顾宫女们以何种眼光看待,自顾自地抱起杜晓瑜,边看着脚下的路边说:“就算再重,也不可能把你们母子三人摔到地上。”
杜晓瑜呸呸纠正道:“什么母子,是母女,我这回肯定生一对小公主,可爱的姐妹花,名字我都想好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桌边。
傅凉枭将她放在垫了软垫的凳子上坐好,自己也拉开椅子坐下,问她,“取了什么名字?”
杜晓瑜故作神秘,“我先不说,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告诉你。”
傅凉枭看着她那童心未泯的模样,无声笑了笑。
吃饭的时候,她想到什么,又说:“早上你放在枕头边的那张纸条,我看到了。”
傅凉枭颔首,“高兴吗?”
“高兴。”杜晓瑜说,“枫眠今日和离忧他们几个去了上林苑,听离忧说,他箭术不错。”
傅凉枭没否认,“早几年,恩国公专门请了武术师傅一对一教的,他在这方面很擅长。”
杜晓瑜心血来潮,“要不然,让他入宫来陪离忧一起练,你觉得如何?”
傅凉枭笑了笑,“你忘了他多大,听说最近在议亲,还是别耽搁人家的终身大事了。”
杜晓瑜这才反应过来,“你提起婚事,咱们家离忧已经十五了,我那天去永寿宫的时候母后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给他选妃,我原本琢磨着跟你商量的,可是怀了身子记性差,一回头就给忘了。”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去看傅凉枭是什么表情,然后试探道:“现在才找你商议,不算迟吧?”
傅凉枭沉吟片刻,“选妃的事再往后推一推,十五岁也太早了些,我准备先受封太子让他搬去东宫,再议选妃之事。”
“也好。”杜晓瑜赞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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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傅凉枭传了钦天监监正,让他瞧个黄道吉日,给太子受封。
日子就看在下个月。
得知自己要被受封太子,傅离忧特地跑了一趟御书房见傅凉枭。
“父皇,儿臣才十五岁,对于朝政之事参与不多,现在就封太子,是否为时过早?”
傅凉枭看向他,“你觉得自己无法胜任太子之位?”
“至少目前是这样。”傅离忧抿唇道。
“你没试过,怎么就急着否定自己了?”傅凉枭说:“你大概不知道,在你两岁多的时候,你皇祖母就已经提议让朕早早封你为太子,只不过那个时候,朕以你太过年幼为由婉拒了,说来,立太子这事已经迟了十余年,如今让你受封,不是心血来潮,算是朕深思熟虑过的后果,给你头上顶个太子头衔,才能让你更加明白自己肩上的重任,并以此来不断地鞭笞自己该学学治国之策帝王之术了。”
傅离忧似乎明白了什么,跪地道:“儿臣谢父皇隆恩。”
“嗯,下去准备准备吧,日子就在下个月,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在傅离忧退出去之际,傅凉枭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已经十五岁,可有心仪的姑娘?”
傅离忧听到这里,目光有闪烁。
傅凉枭道:“若是有,但说无妨,朕与你母后商议一番,那姑娘各方面都不错的话,可以作为太子妃候选。”
傅离忧面色微红,“这件事,容儿臣再考虑几日。”
傅凉枭没勉强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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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十月,傅离忧被封了太子,从撷芳殿迁居至东宫。
同年十二月,娶了护国将军之女为太子妃。
翻过年以后,杜晓瑜的肚子开始显怀,伺候的宫人们越发的小心翼翼。
傅凉枭也适当的把手上的政务放一放,大多数时候来翊坤宫陪她。
“你说,这次龙凤胎的可能性大不大?”孕期敏感,杜晓瑜想起来什么来就问什么。
傅凉枭含笑看她,“不喜欢儿子?”
“就算再喜欢,也不能每一胎都是儿子吧,这一胎我可是盼了八年才盼来的,都说女儿是掌上珠,姗姗来迟就对了。”
杜晓瑜越说越觉得自己怀的就是女儿,心情畅快了不少。
抬眸瞥见傅凉枭一脸无奈地望着自己,她撇撇嘴,“你除了养儿子,还得把我当女儿一样的养,是不是后悔了?”
傅凉枭问她,“后悔了能退货吗?”
“想得美!”杜晓瑜当即扔个白眼给他,“娶了我就是一辈子的事,想退货,下辈子吧!”
傅凉枭顺势将她搂入怀里,轻声安慰,“不管是小子还是丫头,那都是我们俩的亲生骨肉,没有不爱的道理。”
“话是这么说,像怀信那样的要是再来俩,你招架得住?”
傅凉枭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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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枫眠的书信到达汾州以后,刘立新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往京城,他给秦枫眠回了信,说他爷奶和亲爹去得早,家中只有母亲一人,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家过年,所以不管怎么说,都得翻了年才能来京城。
秦枫眠没有勉强,又给刘立新回了信,嘱咐他一些上京事宜以及这边的天气,好让他多带些御寒的衣物。
正月初六,刘立新从白头村出发。
正月间路难走,历时二十多日才抵达京城。
秦枫眠已经为他备了房间,亲自去城门外接的人,哪怕两人平时书信不断,时隔这么多年再见,都没想到对方变化会这样大,先是凝望着对方,久久不语,许久之后刘立新才主动出口打招呼,“团子?”
“铁蛋?”
“哈哈哈……”
两人同时笑起来,声音已经褪去了少时的稚嫩青涩。
刘立新看了一眼秦枫眠的身量,明明比他小上一岁多,却偏偏比他高了一个个头,他打趣道:“之前的书信上你一直没提,我也就没好意思问,你成亲了没?”
“去年刚成的亲。”秦枫眠如实道:“本来想等你来参加我婚礼的,没办法,家里催的厉害。”
“都二十出头了,能不催么?”刘立新嘀咕。
“你呢?”秦枫眠问他,“你娘有没有催你成亲?”
“那倒没有。”刘立新想到她娘说的那些话,仍是觉得有些好笑。
她娘看到文志哥在京城娶了高门大院里的千金,就坚决不让他找个乡下姑娘,说他将来要是考中了进士,被赐了出身,那就是进士老爷了,就算不能在京城扎稳脚跟,去地方上做官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随随便便找个乡下土姑娘。
刘立新自认为比不上丁二哥的文韬大略,自然不敢奢望丁二哥那样的艳遇。
他目前只想把春闱考好。
之后,刘立新在恩国公府住了两个多月,其间有去找过丁文志,从他那儿请教了不少会试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