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纷纷掩唇笑。
送嫁的江亦嘉和谢瑛谢薇两姐妹则是面色微僵。
她们可都是最清楚这桩婚怎么来的。
当初在画舫上,若不是出了那件事,兴许杜晓瑜还不会这么快就大婚,楚王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别说京城,只怕是整个大魏都家喻户晓,这么急急忙忙的大婚,也不知道那娇娇软软的人儿要被折磨成什么样。
傅凉枭把杜晓瑜放到喜床上,准备让人把痰盂拿过来给她吐。
杜晓瑜一把摁住他的手,隔着盖头低声说:“没关系,我再忍忍就好了。”
傅凉枭皱皱眉,她怀的是他的骨肉,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野种,他不忍心让她遭罪。
杜晓瑜又低低说了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已经怀上了,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的名声。
虽然他本身就没有名声可言,不过对于杜晓瑜来说,既然已经嫁给了他,那么很多的事情,自然不能只顾着自己,考虑自己的同时,也要考虑他。
傅凉枭只好听了她的话,没再让人拿痰盂。
喜媒递来绑了红绸的金秤杆。
傅凉枭接过,稍微地稳了一下心神,才缓缓揭开红盖头。
四目相对,他平日里幽深莫测的凤眸满含春色,分外温柔。
杜晓瑜眼窝一热。
哪怕他们认识多年,哪怕早就有过最亲密的肌肤接触,哪怕肚子里都有了爱的结晶,可是这一刻看到他,还是让她不禁想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
静娘说他很孤独,亲眼看着生父为了长生药把生母推入火坑之后的漫长十多年里,他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
杜程松说他很混账,因为傅凉枭的脾气像极了杜程松年轻时候,杜程松自知自己就不是什么好男人好丈夫,所以不愿意女儿跳入火坑。
外面的百姓说他残酷暴戾,是不折不扣的活阎王,喜好杀戮,还荒淫无道驭女无数。
可杜晓瑜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他能为了她隐姓埋名做哑巴陪在她身边两年。
能为了顺利将她娶进门而不惜自黑,败坏名声。
更能为了挽回已经破碎的感情当着天下人的面给她下跪,剖心表白。
这样一个肯对她掏心窝子的男人,让她如何不爱?
这一眼看到他身着大红喜袍,丰神如玉,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绝色容颜近在咫尺,杜晓瑜心头忽然蔓延开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来。
过了今日,他们终于能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了。
过了今日,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往后不管是夫唱妇随还是妇唱夫随,外人都没资格非议。
过了今日,她的名前便冠上了他的姓,一辈子都摘不掉。
傅凉枭看着盖头之下娇艳艳的人儿,唇角勾笑。
不枉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到手了。
虽然过程比前世更坎坷,不过若是流点血受点伤能让她更看清楚自己的心,爱得更刻骨铭心一点,那他受着就是了。
他总喜欢看她羞怯闪躲的样子,就像当下,若是没有那么多人在旁边看着,真的很想把她纤软合度的娇躯搂入怀里,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味。
被他这么盯着看,杜晓瑜脸更红了,脑袋垂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