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震,不由得停下脚步,对面的“自己”也在同时停下脚步。双方目光交汇,明澈的眸子里,都亮起对方的身影。
四周闪烁着迷幻的光芒,无数道亮闪闪的光线贯穿了这个奇妙的空间,它们互相交织、反射,不停地变化方向,令人目不暇接。
再回过头,已经看不见拱门了,来处被跳跃的光线淹没。隐无邪和琅瑶仿佛消失了,看不到他们,也听不到任何打斗声。从我冲进拱门以后,就像是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和站在对面的“自己”。
我运转神识,试着感知四周的动静。“轰”,大脑一阵昏眩,清静空玄的心灵天地突然炸开了锅,变得乱七八糟,各种奇怪的情绪纷纷涌出。一会儿喜;一会儿怒;一会儿心中充满了悲哀,觉得活在世上毫无生趣;一会儿又莫明奇妙地发狂,恨不得杀人,摧毁世上的一切••••••。最糟糕的是,神识完全被压制住,动弹不得。越是运转,心灵的天地就越是混乱。
“月魂!这是怎么回事?” 危急关头,我习惯性地找月魂帮忙。这里的一切太匪夷所思了。一模一样的自己、被压制的神识、杂念纷呈的心灵天地,一时让我没了主意。
没有听到任何回答,指尖上的月魂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沉睡。月牙形的烙纹颜色灰暗,再也没有昔日皎洁的清辉。
“月魂!月魂!”我大吃一惊,连叫几声,月魂都像死猪一样没有回应。如果不是指尖上的烙纹还在,我会以为它突然消失了。
我心乱如麻,这么久以来,我早已把月魂当成是身体的一部分,现在它变成这个样子,我真有点不知所措。
都是这个鬼地方造成的!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没有月魂的指点,虽然神识被压制,感应不到螭,但靠我自己的力量,一样能冲出去。
对面的“自己”始终凝视着我,屹立不动,他的双眼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像是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玩具,脸上浮着淡淡的戏虐。我蓦地明白,他不是我!我不可能有那样妖诡的眼神!
也许只是个幻象!我暗自揣测着,小心翼翼地绕开他,向前走去。他也不拦我,像一个影子跟在后面。我冷哼一声,施展羽道术飞速前行,而这家伙居然也施展羽道术,不急不缓,牢牢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我又惊又骇,老太婆师父曾经告诉过我,羽道术、吹气风这样的飞行法术早已失传,即使是罗生天、清虚天的十大名门,也没几个会飞的。他到底是什么人?看他行云流水、衣袖飘然的姿态,羽道术比我至少高出一筹!
我身子骤然一沉,吹出吹气风。真他妈见鬼了,这家伙也吹出一团吹气风,在脚下矫夭盘旋,比我的造诣只高不低!
我心念一动,忽地转身,闪电般劈出脉经刀,斩向对方。他也在同时劈出一掌,两道金黄色的刀气在空中相击,发出清亮的金石之音。“呛”,我被震退了一步,他稳如山渊,一步不退。
我目瞪口呆,脉经刀是脉经海殿的不传之秘,整个北境只有我一个外人会这门绝学,他怎么会使?难道说,他就是我?我随即否定了这个荒诞的念头,就算他是我心中生出的幻象,那也只是一模一样的自己,而对方在法术上的造诣比我更高。最关键的是,在对方的中指指尖上,并没有月魂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