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六楼往前看去,视线开阔,黄罗江两岸的灯火闪烁,将黄罗江点缀成了一条蜿蜒的长龙。
夜深人静,藏蓝色的夜空仿佛伸手可及,原本有些烦躁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刚想回去睡觉,隔壁阳台的移门被拉开了,应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那瘦削单薄的身影裹在丝质的睡袍中,窈窕的腰肢隐约可见。
定定地站了片刻,她坐在了阳台的躺椅上,双臂抱住了双腿,脸颊搁在了膝盖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那乌黑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几乎将她半个身体都罩住了,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被乌云遮住了的月亮渐渐探出头来,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了应紫的身上,原本就雪白的肌肤浸上了一层浅浅的银光,白得好像透明了似的。
不自觉的,肖一墨有点口干,一时竟然无法从那莹润的肌肤上挪开眼去。
猛然,他的目光凝住了。
应紫埋在臂弯中的脸庞抬了起来,看向了半空中不知名的深处,那瘦削的肩头微微颤动着,脸颊上有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在哭。
肖一墨一个晚上没睡好。
梦里都是那双无声哭泣的泪眼。
难道是他昨晚说的话刺伤了应紫?他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怎么搞得好像是他在欺负人似的。
女人真是麻烦。
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应紫也挺可怜的。
母亲是个没什么用的音乐教师,父亲是个努力的经商废柴,越努力越失败,把一手好好的牌打得稀巴烂,让一个从小受宠的小公主不得不为了他的事业和尊严绞尽脑汁。
算了,不要和她计较了,史密斯先生来华的计划延后了,两个人应该有时间再进行磨合。
带着这个念头,他终于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肖一墨很早就醒过来了,一看时间,才早上八点。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甜气息,他有点纳闷,循着香味找了过去。厨房的玻璃门关着,应紫半跪在地上打开了烤箱的门,拿手碰触了一下烤盘,可能是被烫到了,她倏地一下缩回手来,一边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一边呲着牙吸了两口凉气。
肖一墨略有些不快。
他喜欢厨房里各种各样锃亮的餐具厨具,却不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被使用,家里的佣人知道他的喜好,外面一套都是做摆设的,橱柜里面的才是她们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