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生在中间的位置坐下,萧宇和李继祖分别坐在他的两边。李继祖让人送来望远镜和茶水饮料,他笑着向何天生说:“老爷子今天打算押几号?”一名手下把马和马师的资料递给何天生,何天生摆了摆手:“我一向迷信七这个数字,你们帮我在七号马上下七百万港币。”
李继祖说:“难得老爷子这么大的兴致,我就陪老爷子玩玩。”他转身对手下人说:“我也买七百万的七号。”何天生笑了起来:“这才够意思,一个人玩有什么劲!”他看了看萧宇说:“阿宇!你想不想玩?”
萧宇听出他话里还有另一层的含义,看来何天生喊自己前来是别有用心。萧宇说:“我听老爷子的也买七号,我买七十万港币。”
何天生大笑了起来:“这才对嘛,不过投入太少回报一定不会丰厚,给阿宇也买七百万,钱不够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啊!”
场内响起一阵铃声,赛马洪水般冲出了栅栏,几乎同时冲上了赛道,整个马场的气氛马上被点燃了,幻想一夜暴富的马民门声嘶力竭的高喊着自己选定的号码。马蹄的尘烟中,人们看到骑手藏在太阳镜后苍白的面孔。抖动的马肩和后腿,以及那些背负他们希望的号码。
萧宇通过望远镜看到了七号,这是一匹褐色毛发的赛马,第一圈过后它的位置处在第四位,萧宇这才想起看了看赔率,这匹马处在倒数第二位,在所有马匹中属于相对冷门的那一种。他仔细观察了赛场的环境,发现赛道每隔二百五十米就设有一根金属杆,上面装有监测用的摄影机,每场比赛结束后,比赛的录像就会被传送到筹委会备查,以防有人暗地做手脚。
何天生自从开赛以后,目光始终没有向赛道看上一眼,也许他关注的根本不是比赛本身。他和李继祖尽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赛程还剩一圈的时候,七号还是处在第五的位置,萧宇基本上对它已经丧失了信心,就在这时跑在最前方的二号马忽然失蹄摔倒在马道上,随后的两匹马躲闪不及被二号绊倒在地,九号和七号趁机超越了过去。
萧宇有些不能置信的站起身来,这一眨眼的功夫,七号已经处在了第二的位置,可是九号的领先优势相当的明显,七号想超越它恐怕是难上加难。
李继祖拿起了酒杯,就在这时萧宇看到九号马的前腿膝弯处猛然反折,骑师从马鞍上摔落了下去。
李继祖平静的说:“子弹是冰做的,射入以后很快就会融化……”
何天生也端起了酒杯:“想赢一定要事先做足功夫,不给其他对手任何的机会。”
何天生提出一个建议,深水港的工程非同小可,无论是任何一家想单独吃下这块蛋糕,恐怕只会重蹈谭自在的复辙,他们三家的联合足以和任何一个帮派抗争。
李继祖告诉萧宇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日本的山口组和方天源以及三联帮在私下已经达成了共识,方天源出面竞标,只要成功日本人将会继续投入资金。
何天生说:“听说山口组的内部因为深水港的事情发生了很大的分歧,一派以黑木广之为代表的温和派主张放弃深水港的工程,另一派是木村龙郎为代表的强硬派,坚持继续把深水港工程搞下去。”
李继祖插口说:“山口组的社长渡边本一因为身体的缘故,准备退居幕后,黑木广之和木村龙郎谁当上社长谁的主张就能够得到实行。”
何天生说:“我们必须提前跟黑木广之进行联系,只要他当上社长,日本人就会从深水港工程中退出去,他们投入的资金我会负责摆平。”
萧宇笑了起来:“如果真的让日本人退出深水港工程,我们也算是做了一件爱国爱民的好事!”
李继祖说:“中国人的事情当然要我们中国人自己解决,小日本什么事情都想插上一手,我们这些炎黄子孙哪能丢自己祖宗的脸。”
萧宇知道李继祖没有这么高的境界,他之所以旗帜鲜明的反对日本人建设深水港主要是和他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如果真的让日本人建成了深水港,他在香港拥有的几个大型码头的收入会直线下降。
眼前他们之间的联合只是建立在共同利益上的临时关系,一旦深水港工程被他们成功的拿下,萧宇恐怕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和李继祖之间的斗争,难怪说江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
萧宇回到台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决定向大家宣布:“我决定参加深水港工程的竞标!”
每个人都怔怔的看着萧宇,他们知道萧宇的性格,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更改。马国豪说:“你把一切都考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