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刘沂蒙处于无业状态,母亲患病整天在家,娘俩大眼瞪小眼,还得编谎话应付母亲对弟弟的询问,怎么还不回来看我,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刘沂蒙一会儿说弟弟去了南极,一会儿他去了非洲,因为手机没信号打不通电话,就差把瞎话编到月球上了。
天晴了,蛰伏许久的人们都出来散步,不远处有一个少妇推着婴儿车缓缓经过,停在刘沂蒙身边,少妇去买气球,刘沂蒙看着婴儿,婴儿叼着奶嘴看着她,四目相对,婴儿的眼神涣散虚无,宛如入定高僧,忽然一种惊悚的感觉袭上心头,刘沂蒙想到自己第一次在急诊科看到的死亡,那个去世的老教授,附魂的野花,还有不足月分娩的婴儿。
等少妇回来,刘沂蒙和她攀谈几句,果不其然,这就是自己经手过的羊水破了的不足月婴儿。
“这孩子将来一定能当一个大教授。”刘沂蒙逗着孩子夸赞道。
少妇显然把这个当成一般的恭维话,客气了几句就推着婴儿车走了。
刘沂蒙心情忽然变得爽朗起来,将目光投向江滩上放风筝的少男少女,那女孩十四五岁年纪,生的极美,性格也活泼欢畅,两个男孩子一个英挺一个憨壮,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为什么,刘沂蒙觉得这少女有些面熟,准确的说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并不是体貌上,也不是气质上的,这个混血少女她此前从未见过,但就是觉得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勾连着自己,忽然她豁然开朗,这少女和费博士的女儿存在某种联系,但自己并没有任何办法来阐述这种联系,因为连自己都搞不清楚。
一旁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中年美妇,其中一人刘沂蒙认识,正是陆刚的妇人蔡红蔡大姐,她正冲疯跑的憨大个子喊道:“傲天,慢点,慢点。”
从两人的对话中刘沂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她走得远远的摸出了手机,第一次拨打了那个卫星电话号码。
费博士是当天晚上抵达近江的,天知道他是从哪儿飞来的。
刘沂蒙告诉他,白天在江滩见到一个女孩,名字叫古文讷,她是一个混血儿,父亲是报社记者张洪祥,母亲叫古兰丹姆,已经改嫁,古文讷出生于1996年。
“我有一种感觉,她是叶小冬的转世。”刘沂蒙说,这话如果放在以前,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奇谈怪论,但今天她却言之凿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