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佰齐实在是为难,不说话害怕得罪胡不为,可真要是向着他说话,等于助纣为虐,明摆着阴唐家,正在为难的时候,唐文正说话了。
唐文正不能不说,再不说话,还不知道他儿子给捅出怎样的漏子来,他低声道:“胡大人、洪大人,我看咱们还是坐下来搞清这件事再说。”明明是他受欺负了,可他却主动服了软,这可不是被胡不为的官威给吓住,根本是被儿子冲口而出的那句话给弄得被动了,推翻草亭,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蠢,居然上了人家的当。
洪佰齐仍然没有表态,目光望着胡不为。
胡不为点了点头道:“大家一朝为官,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先把火气放一放,坐下来说清楚最好不过。”他的意思已经充分表明,今天这件事不用提上公堂了。不管怪谁,你唐文正先服软要谈判的,你只要敢揪着我儿子不依不饶,我就追究你儿子带人烧草亭的罪责,到时候我在皇上面前将你儿子的这番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一遍,嘿嘿,就算害你不死,也得让你们唐家褪成皮。
论到相马,十个胡不为也比不上一个唐文正,可论到阴险狡诈,一百个唐文正也不是一个胡不为的对手。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虎父无犬子,胡小天刚才的表现已经完全证明了这个道理。
胡不为将众人请到前堂,不相干的人大都已经走了,胡不为让胡小天去换了身衣服,又差遣丫鬟婆子找合适的衣裙给唐轻璇换上,慕容飞烟自然是全程陪同。
等一切安排停当,所有人都来到前厅相聚。因为不是正式审案,所以也就没了那么多的规矩,胡不为在左侧太师椅上坐了,胡小天老老实实站在他身后。京兆府尹洪佰齐和胡不为平起平坐,慕容飞烟和另外一名捕快立于他的身后。
至于唐文正,以他的官位原本是没资格和这两位平起平坐的,可因为今天特殊的缘故,胡不为对他也是格外礼遇,安排他在洪佰齐身边坐了,唐文正的四个子女全都站在他的身后,唐轻璇换了新衣服,披散的头发也重新梳理,这会儿情绪平复了许多,只是一双美眸哭得红肿,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消褪了。
家仆上茶之后,胡不为端起青花瓷茶盏,盖碗轻轻在茶盏上掠了两下,凑在茶盏边缘啜了口香茗,轻声道:“今天的事情,咱们还是问个清楚,如果犬子的确有错,本官绝不偏袒!一定会给文正兄一个交代!”说这话的时候他冷冷横了胡小天一眼,将茶盏重重顿在红木茶几上:“孽障,你有什么话说?”
胡不为刚刚见识了儿子舌灿莲花颠倒黑白的本事,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先入为主,他要尽可能地给儿子创造先下手为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