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行来,倒也无事,梦渊闲时,不仅指点些武功,更是说些个他处事的道理,他两世为人,共计近五十年,早已有了些自己的处世观念,那小虎却是一张白纸,少有人与他讲述这些,又对梦渊颇为崇拜,听得津津有味,于是,不知不觉间,梦渊的一些个腹黑理论,以及某些与仁人君子背道而驰的作风,也被这孩子一概接受了。
这日,傍晚时分,到了南京。那金陵石头城是天下第一大城,乃太祖当年开国建都之地,虽逢乱世,但那千门万户,五方辐辏,朱雀桥畔箫鼓,乌衣巷口绮罗,不减昔年侈靡。
两人满身风尘,极是难受,梦渊找了家服装店,买了两套颇为结实的黑色缎子唐装,又给两人买了些换洗衣物。找了家齐整的客栈,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吃了点热腾腾的饭菜,小虎连日奔波,早就乏了,往床上一倒,一会就睡沉了。
至于梦渊,换上了新买的衣裳,出去找乐子去了。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梦渊在城中来回转了转,具有亲水属性的他不知不觉,又到了水边。
金陵之秦淮河,风月无边,笛歌处处,桨声轻柔,灯影朦胧,似乎风中水里都有脂粉香气,梦渊当过黄鹤楼主,又经风来仪多年教导,虽然他本人不怎么好色,对这些风liu勾当也没多大兴趣,却也颇为喜欢这种烟水风华的气象。
他并不急着加入其中,而是沿着河岸,慢慢地走着,河上波光月影,酒浓脂香,风中莺歌燕语,声声妩媚,别有一番风味。
听得有箫声响起,婉转悠扬,就像是那化龙点睛的一笔,将这风花雪月的美景,平添了几分神韵,心中赞一个“好”字。一双眼睛,自然而然就望了过去。
那是一个年青的后生,生得齿白唇红,颇为秀美,拿着一管洞箫,眼皮低垂,专心吹着,边上一个面目黝黑的憨厚青年,两眼紧闭,听得极为入神,像是沉醉其中一般。
梦渊微微一笑,显然是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他也听得高兴,不愿上前打扰他们。却偏偏有人不识趣地哈哈大笑,叫道“好箫,好箫”。
他心中恼怒,抬眼看去,是一个满身锦绣的纨绔公子,带着个师爷,两个家丁,提着的灯笼,上边写着“总督府”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