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风声中,耀眼的刀光闪烁,一如惊雷闪电,不知道相交了几次。
人影交错落下,潘幼迪脑后束住发辫的包巾散开可,两条乌油油的发辫在轻轻的喘息中摇摆,宫一刀外衣的左侧腹部,被划了一道口子,露出了白色的中衣。
“好险,好险,观涛阁的刀法果然不凡,如果不是老夫这两年更进了一步,方才一刀,恐怕就败了。”宫一刀手握长刀,赞叹道。
“你也不差,如果不是你刀慢了半分,我被削落的,就不是一块头巾了。”潘幼迪用手挽了挽秀发,回应道。
“呵呵,久闻观涛阁有惊世绝学,谓镇海伏波诀,不知今日可得一见?”宫一刀声如洪钟道。
“久闻不乐岛醉金乌天下无双,正好见识一番。”潘幼迪毫不示弱,应声道。
“好,姑娘快人快语,宫某人这套刀法,小成以来一直没遇上过刀法名家,正好趁这个机会,请姑娘指点一二。”宫一刀把手中刀往地上一插,从腰际解下一个朱漆葫芦,对着嘴猛灌起来,清冽的酒液,有少许沿着嘴角,流到了他灰白的胡子上。
这酒极是猛烈,当他抛下葫芦时,那张长长的老脸上,居然多了几分血色。他再次拔刀在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如同长鲸吸海一般,把呼出的酒气一口吸入。
“注意了。”烈酒入喉,宫一刀低沉地关照了一声,开始将他的那套金乌刀法,一种“醉金乌”绝世身法,混合在刀法上的绝世刀法施展开来。
屏息,凝神,虽然在面前这个凶名昭著的魔头身上感觉不到杀气,但潘幼迪知道,此时宫一刀的可怕,一个完全放下了所有杂念,而将全副精神专注在刀之至道上的绝世刀客,在她的面前,施展最强大的刀法。让同为刀法一代宗师,武林圣地观涛阁当代传人的一腔战意,如同火焰般燃烧了起来。
轻轻咬了咬嘴唇,踏出半步牢牢站稳,双手同时握上刀柄,这一刻,潘幼迪的气势,从她的刀,也从她的全身每一处,激发出来。她的眼中,只有刀,而她的心中,也除刀外别无一物。
两人依然相隔数丈之遥,宫一刀却挥出了他的第一刀,他的脚下蹒跚着,这挥出的一刀,却是根本没有朝潘幼迪落下,而是偏到了不知何处,却有片片鱼鳞状的刀气,如同实质般,散发在空中,然后是第二刀,第三刀,他的身形踉跄,那柄刀似乎是在水中,又或者挽着千钧重物般,东一指,西一划,如同一个醉鬼,在胡乱挥舞一般。
但在潘幼迪的眼中,宫一刀此时挥动的每一刀,都是那么地完美,好像是一条活生生的鱼儿,在浪涛中嬉戏。自己似乎能够感觉到海浪的涛声,与那鱼儿心中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