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指南针,伙计,我和我的朋友们是一个探险团队,一共有六个人,装备着各种先进的仪器。”约翰道:“但那些东西到这儿以后就全部失效了,这块地方好像有某种力量,可以让近一百年内发明出来的先进装置集体罢工,而且那种力量还同时散发着混乱的磁场,影响着指南针这种最基础的工具,到最后唯一能派上用场的就是一些最为简易的电子仪器,比如无线电之类的。”
枪匠四下张望了一番:“你说有六个人,那另外五个呢?”
约翰竟然冷笑了一声,但同时他眼中有泪光闪过,枪匠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人可能已处在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果然,约翰的回答和他的表情一样阴森:“被吃了……”
枪匠吞了口口水:“被鳄鱼?”他只是试探着问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推测。
约翰却答道:“不,是被这些土著。”他的语气开始歇斯底里起来:“我们大约在前天中午遭遇了这个部落的埋伏,当天晚上,路易和亚伯就被吃了,第二天晚上,就轮到其余三人。”他抬起头,用绝望的眼神,凄凉的笑容,看着枪匠道:“今天是第三天,我想该轮到我了……”
枪匠道:“约翰,你得振作一点,情况还不算最糟。”
“不算最糟?”约翰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好在不远处负责看守笼子的两个土著似乎并未在意这两个阶下囚的谈话。
“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队友就在我的面前被活活杀死,这群野人把他们扒个精光,绑在木桩上,从活生生的人身上割肉,像是派发战利品一样分掉他们的舌头、脑子、内脏,然后点上篝火,来个全村的烧烤大会,你看见那些挂在外面架子上的熟肉了吗?你认为那是什么?”约翰凑近了几分,把声音压低,但语气依旧非常狂躁:“无论是被杀的人,还是关在笼子里的人,都叫喊着、哀求着,但他们根本不停下。也许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但动物最本能的哀嚎和哭喊是通用的,所以……对这帮食人族来说,我们跟牲口没有区别,你会怜悯猪、牛、羊吗?屠夫会在意食物的叫喊吗?不会!今天就要轮到我了,也许还会带上你,谁知道呢!查尔斯!你觉得这还不算最糟的情况吗?!比起那种死法,我宁可找根尖木刺,自己用额头朝上面一撞了事。”
枪匠等了一会儿,待对方把气喘平了才道:“冷静点儿,约翰,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