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面有重型机械正在运作着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某种流水线,也许这里是汽车厂、肉罐头厂或是饮料厂什么的,德维特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些事,无关紧要的事。
一小时前,他被套上黑色的头套带到这里,一间只有十平方米左右的空屋子,窗户都被封了起来,整个屋子只有头顶一盏吊灯,光线照不到四周的墙壁和角落。
德维特被绳子绑在一张椅子上,揭开头套后,跟在桑尼身边的那个大个儿打手就开始揍他。打手的名字叫加瓦,业余拳击手,看块头也至少是中量级的,他把纱布缠在自己双手上,对着德维特的腹部,胸口、脖子和脸足足打了四十分钟,另外还花了二十分钟左右来问问题,但他得到的答案基本是“你出拳像个醉汉”或者“我看你快喘不上气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满地的烟头说明桑尼的时间和耐心都已被磨得差不多了,而加瓦似乎也放弃了审问,他走到桑尼身边,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看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曾经在中东遇到过类似家伙,两个小时的电击连名字都没问到。”
桑尼推开加瓦,从上衣里掏出手枪,顶着德维特的额头:“听着,混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把你上级的名字说出来。”
“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你稍稍运用一下自己装在脑壳儿里的那个器官,早就可以排除我是警察的可能性了。”
枪托重重地敲在了德维特的下巴上,桑尼愤然道:“好,既然撬不开你的嘴”他转身,从屋子一角的黑影中,拉出了另一张椅子,迈克正被绑在上面,不过看上去他还一拳未挨。
“对不起了,伙计,我只能从你这儿想想办法了。”桑尼挥手示意加瓦过来,看来准备对迈克动手了。
“嘿!嘿!这是干什么!我跟着事儿有什么关系?!这人是你介绍给我的,我认识他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迈克赶紧叫道:“况且我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
“是的,你全都告诉我们了,你说他一个人把杰诺维塞家族来交货的人统统干掉,扔进了密歇根湖,然后拿上钱,带着你逃离了近半个城市警力的追捕。你以为这是在电视游戏还是在拍电影?我看上去像是三岁小孩儿吗?迈克,我的伙计,我们之前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但如果你继续编故事,可不能怪我不顾及往日的交情。”
“你不是三岁小孩儿,只是有点蠢而已。”德维特在桑尼背后笑道。
“你这杂种!”桑尼气得暴跳如雷,冲上前去对着德维特就是两记老拳。
加瓦这时把双手上沾满血的纱布解开扔在地上,换了两条干净的,重新缠在手上。他早已脱掉上衣,两条胳膊上肌肉虬结,青筋突起,这虎背熊腰的壮汉往白净消瘦的迈克面前一站,越发显得这四眼儿学生弱不禁风,就是把绳子解开,估计迈克也会被三拳揍趴下。
“小子,要我帮你摘掉眼镜儿吗?我可不希望镜片儿插进眼珠子以后,你像个娘儿们似地叫唤。”加瓦的右拳往自己左手掌心敲了两下,貌似是准备动手了。
迈克赶紧道:“等等等等……你们等等,别动手,我可以解释。”
桑尼又走了过来:“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