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溯拧眉道:“你是说当年负责照顾你的奶娘,她不是前些年就过世了吗?”先皇后离世之时,东方泽尚在襁褓之中,承帝怜他年幼丧母,并未交给其他妃嫔抚养,而是亲自养在承德殿中,之前的奶娘还有宫女都去了承德殿照顾,喜娘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所有奶娘里,与东方泽感情最深的一个。
“喜娘离宫后,我让她搬到我的一处园子居住,几年前,她得了伤寒,尽管我替她请来了太医,还是没能留住性命,离世之前,她告诉了一件十多年前的旧事;当年母后临盆,父皇得知母后所生的是一位皇子后,欣喜万分,当即与母后说,待孩子长大一些后,就册立为太子,以后承继帝位,为此他特意给我取名为泽,意为恩泽万物;父皇说这些话的时候,喜娘也在,她听得清楚。”
“谁知道母后早早就过世了,之后父皇立卫氏为后,本来只是庶子的东方洄一跃成了嫡长子,嫡长子……呵呵,好不好笑,这还不算,他跟卫氏步步为营,抢了这个又抢那个,最后连我的东宫之位也抢走了;我没有母后庇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册立太子,又眼睁睁看着他登上帝位,甚至还要跪在地上向他行礼。”说到此处,东方泽已是恨得几乎不能自抑,垂在身侧的双手指节攥得发白,青筋一根根凸起在手背。
“父皇驾崩之前,曾将我召到寝宫中,他知道我与七哥要好,让我以后与七哥守望相助,互相扶持,还让我辅佐东方洄,呵!”东方泽冷笑一声,“我问父皇,喜娘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你猜父皇怎么说,他让我忘记这一切,当什么都不知道,还说这样我会活得轻松一些。”
“可是父皇不知道,从我知道那件事开始,就永远没有‘轻松’二字可言,每一次我站在承德殿对东方洄行礼,对他的恨意就会多深一分,直至忍无可忍!”
慕千雪插话道:“你怕引起周帝的怀疑,所以故意装作好勇冲动?”
“不错,别看东方洄表面对我们一派和气,其实虚伪得很,他跟卫氏一样,压根不安好心,在他们看来,恐怕我们之些兄弟全部都死了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