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元素笑而不语,故意让她紧张和害怕,隔了好几秒,她玩够了,才慢条斯理地吐了一个字,带着冷漠和嘲弄的轻嗤。
“滚!”
看到她的表情,听到她的声音,感觉着这室内酝酿的风暴,甄凡的心底刹那间便窜上了一股寒意。
即便再不甘心她也没敢再犹豫,生命诚可贵,生命价也高,在元素的‘滚’字儿刚落地的一瞬间,她直接就转过身,脚底抹油——溜了。
来的时候端庄,走的时候比兔子还跑得快。
瞧着她的背影,元素站在原地半晌,脸上似乎平静一丝儿表情都没有,可纤细的手指却紧紧抓住窗棂的边沿。
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的被这女人膈应到了。
心底好难受。
她是钱傲的第一个女人?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现着钱傲跟她上床的样子,想到她说的那些膈应的事情,胃里便有些不舒坦……
等徐小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回来时,休息室内里,就不是一根木头了,而是两具石雕。
木头警卫听命行事,完事儿就杵在边上。
而元素依旧站在窗边儿,没挪地方。
徐小靖莫名其妙的走近她,抬起手蹭了蹭她的额头:
“哟嗬,咋了这是,发烧了?”
“……没事儿!”回过神来,元素心里有些酸,眼眶微微泛红,但这种事她也不可能和徐小靖分享,下一秒,她噗哧笑着挥掉她的手,说:“大医生,看谁都是病人吧?”
见状,徐小靖双手放在自己脑门儿上,笑了笑:
“嘿嘿,那就是我发烧了,不好意思啊,钱二奶奶,让您久等了。我刚检查完32床,肚子就有些不舒服,闹革命了,跑了一趟洗手间还得排队,这破医院,真该修整了……你没事儿吧?看你怪怪的……”
抿嘴噙笑着,元素答非所问,轻松说:
“没事,打扰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记得百日宴哦,恭候你的大驾!”
默默点着头,徐小靖将她送出医院大门,目送她上了车,凝望着车辆远去的方向,想不明白这老同学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晴转了阴,眉目间似乎又透出那么一点点的伤感来?
望天,真奇了怪了!
……
元素回到钱宅的时候,看到沈女士和几个佣人在逗着小宝和小贝玩笑,三个月的小婴儿,睡眠比之前少了一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两只乌黑纯净的眼睛,精灵似的。
让人看之爱不释手。
小贝儿被沈女士逗得咧着嘴笑,而小宝儿则比较含蓄,哥哥深沉的小模样儿,看上去还真有几分乃父的风范,当然,指的是乃父不犯浑的时候。
元素很想跟着众人一起笑,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被膈应了,心里就不太舒服,咧了咧嘴,尽然半分都笑不出来。
“你,回来了……”估计是被孩子逗乐了,看到她过来,沈女士开天劈地头一遭主动笑着招呼,接着用额头抵着小贝的小脸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是的,沈姨好。”
元素拼命克制住自个儿心底那点不爽快,走过去将育婴师手里的小宝抱在自己膝盖上坐下。
看着酷似他的儿子,竟有些愣神。
兴许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的了解就会越来越多,看到她有些沉寂的样子,沈女士皱了皱眉,心里直犯嘀咕,昨儿她跟老二折腾了一下午,晚饭都不吃,那动静闹得,好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这眨眼儿功夫就闹别扭了?
作为母亲,她其实挺想知道,但良好的教养,让她什么也没问。
坐了一小会儿,元素心绪越发不宁安,堵,各种的闹心。
实在不想将自己这种的情绪感染给孩子,索性将小宝交给育婴师,就向沈女士告辞回屋。
淡淡地扫过她的脸,沈女士憋不住问了:
“你咋的啦?跟老二闹别扭了?”
元素怔了怔,这关心来的不是时候儿,要真能闹别扭还好,这种事情属于钱傲的过去式,她不过就是心里不舒服罢了,难不成还能去质问他,追究他的过去不成?
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借用了徐小靖的事例,她礼貌地回答:“没有,沈姨,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上去躺一会儿。”
垂下眼睑,沈佩思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
随她去吧。
回到卧室,元素啥也没干,就傻傻地坐在窗外那张翻云覆雨过的美人榻上,脑子里回放着昨天发生在这里那一幕幕旖旎风月。
如梦,似幻……
这么快乐的时光,为什么突然要钻出来这些干扰?
是彼此爱的太顺利,所以生活的总设计师想给他俩添点调剂么?
唉!
开了窗,微风轻拂,不知过了多久,目光透过窗户望出去,天空慢慢暗沉了下来。
夜幕,快要降临了。
“傻了?瞧什么东西这么出神?”
耳边响起钱傲戏谑的声音,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正站在她身后。心里惊了一下,她揪着手,觉得有点儿紧张。
正犹豫间,一只大手环住她的腰。
接着,他坐在了她的身后,将她捞到了自己怀里。
“你回来了?”如往常一样的招呼着,她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半分不馁,可他女人这身体下意识的躲闪,他立马就感觉出不对劲儿了。
换往常,这妞儿早就猫儿似的往他怀里钻了,哪像现在?
她今天去了医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黑眸微微一眯,他的眸底闪过一抹黯色的光芒,有些不爽地咬着牙,将她的腰儿牢牢箍紧,“怎么着?一天时间,你丫就反了天了?”
呃,不是反天了,是天被人掀了盖儿——
不太自然地眨了眨眼,元素回过神来,却不敢看她,她怕自己任性去追问他,多别扭啊,像个妒妇似的。
望着偌大的透明落地窗,她心里各种的纠结,绞成了乱糟糟的一团。
剪不断,理还乱,可是,他的过往,她有什么权利去干涉?
就这么样吧。
她说服着自己的心,顺从地转过身攀着他的脖子,将自个儿的身子偎靠在他怀里,眼睛却瞟着窗外渐暗的天空,问了一个傻得掉渣的问题。
“钱傲,你说天为什么会黑,为什么不能总是白天?”就像为什么他俩之间不能总那么好,总有人来掺和似的。
不料,傻的问题,却能遇到色的答案。
宠溺地捏着她的鼻尖,钱老二嗤笑着回答:“道理很简单嘛,太阳和月亮要轮流值班么,如果总是白天,或者总是黑夜,他们哪来时间过夫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