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直不曾说过话,素来冷峻的脸上露出复杂至极的神色,若换一个女子或许早被他打发去了宗人府。但那是凌若,那么多福晋、格格当中唯一得到他信任,与之说上几句真话的凌若,当真要不留余地吗?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为湄儿以外的女子如此犹豫不决,全然不像平日的自己。
“妹妹果然还在这里。”正当胤禛犹豫之际,一个声音倏然响起,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青色藕丝缀珠衣衫的温如言远远走来,她先是一喜,待看到胤禛等人皆在且朝自己看来时,微微一怔旋即快走几步上前见礼。
“你去了哪里?”胤禛眉心微微一皱,之前叶秀出事所有人都忙乱成一团,他根本没注意温如言是否有在。
见其神色不善,温如言小心地回答,“适才看戏途中妾身不小心洒了酒在裙子上,为免失仪所以特意回去换了一身,在回来的途中经过厨房时捡到一枝簪子,妾身认得那是贝勒爷所赐,所以特意拿过来还给妹妹。”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枝七色宝石缀成的金簪,正是那枝七宝玲珑簪。
见到此簪,最吃惊的莫过于凌若,这簪子是她亲手所扔,为的就是万一被问起时可以借口去寻簪子,但是瓜尔佳氏的反咬一口令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想,此招亦变得无用。
没想到会这么凑巧被温如言捡到,而她又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虽依旧不能证实自己的清白,但至少证明她此前所说的并非慌言。
她是想帮自己吗?这些时日来她刻意冷淡疏离,与温如言已经许久没再走动过,不说形同陌路却也差不多了,万万没料到这个时候她会站出来,难道她不怪自己吗?内心说不出的纷乱复杂。
年氏对她的说词并不相信,正待质疑,忽闻久未言语的容远开口道:“其实贝勒爷想知道是谁在茶水中下红花并不难。”
这话令得众人精神一振,尤其是胤禛,忙追问有何方法,容远拱手道:“只是要拿过红花的人皮肤都会沾上些许红色,平常时候看不出,但只要将手浸入盐水中,那红色便会清晰浮现。此事记载于古医书上,知者不多,想来那下药者不会那么博闻强记,贝勒爷只要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