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承蒙喜花妹妹的帮忙,来日必将厚报。”翠北拥被坐在床上,微微低了低头。像是在致谢。
“翠北姐姐客气。”喜花不知为何,话要出口的时候,把翠北曾经有恩与她的事情瞒了下来。
看着喜花迈出门,翠北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不知是不是角度问题,喜花转身的那一刹那,她发现对方原本有些普普通通的眉眼,居然耐看了起来,关键是对方还有不亚于她的冷静和智谋,这种人即便拉拢过来,也不是可以放心用的人。那么只有…翠北紧紧抓住床上的褥子。
前来给翠北梳妆的全福妈妈突然发觉盛装打扮后的翠北,浑身泛着一种成熟女人的妩媚。她突然瞥见翠北整理衣裳时露出的一小块青紫,顿时有些了然。不过随即又有些鄙视。都要成一家了,一天也等不及吗?想到那丰厚的赏银,她还是明智的没有多言,一切只当自己不知道,按照惯例走接下来的程序。
“这才叫出嫁啊。”杨柳看了一眼,感叹一声,才重新坐到椅子上去。
传来的闹哄哄的声音,鞭炮喜乐齐鸣,把这个微凉萧索的十月变得热闹缤纷。杜氏咧了咧嘴。并没有搭话。她知道杨柳那个简陋的婚礼,可同样是女子的她。也没享受到翠北如今新嫁娘的待遇。算起来,她和杨柳成为妯娌。还真是有缘分!
“我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杨柳及时打住了话头。摆出这是撕破脸的状态,她还以为是李壮闹革命要纳小呢,原来人家还没回来,“不过你这架势,可够大的。”
下人娶亲,居然主家大门上都挂红。上至高官,下至贫农,无论地位如何,大门就是一种对外的脸面。对于那些重规矩的大户人家来说就是女主子也未必能走几回大门,杜家样做也就是通告全镇的人这件喜事了,太给对方脸面了。
杜氏何许人也,自然明白杨柳刚才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这样的举动也难怪别人怀疑,但人是老爷子跟前的,这桩婚事也是他中意的,她又何必去多嘴添什么乱?索性点点头,送他们一分体面,旁的也不用她管什么,自己乐的清净自在。
面子这种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既是别人给的,也是自己挣的。杜汉父子在老爷子跟前伺候二十几年,论到亲疏,她这个亲女儿反倒远远不及,那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杜汶给的,他要拿回去都是应当的,更何况是这点小事呢?她不也正是意料到别人或许会笑,才躲在这里不出面的吗?
当然,家丑不可外扬,杜氏自然不可能给杨柳说真话,“主仆一场,新郎官又是伺候我爹多年的,早就和我爹情同父子,这点体面还是要给的。其实若不是他那新房还没收拾好,婚礼也不会在杜家办。”
这话说得可有些意思了,和杜汶老爷子情同父子,可说这话的杜氏却没有把杜绝当哥哥看待。不过杨柳不是来找茬的,耸耸肩,又道:“我现在过去拜见老爷子会不会太打扰了?”
从张文山那里知道杜老爷子回来的消息,但也知道对方闭门谢客,说是要调养身体,现在她来了,不去拜访一下的话会很失礼的吧?
“今天他那里也很忙,还是下次吧。”杜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