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睡你的吧。”文氏心疼李强,搪塞了一句,双手反撑在炕上伸腿就去够鞋子。
“哎呦,娘的乖铁柱怎么了?不哭不哭哦,姐姐不好,娘待会儿打她替咱们的铁柱出气。”文氏抱起铁柱哄着,一边扭头骂巧巧:“你怎么做事的,你弟弟还小你让他自己擦脚,要是摔坏了怎么办?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做事这么不走心,几天没打皮又痒了是吧。”
听到说要挨打,巧巧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文氏看起来对孩子好,那是对大山和铁柱两个儿子,在巧巧身上衣服遮住看不见的地方有很多文氏掐过的痕迹。她不知道为什么娘要这么对待自己,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吗?就算嫌弃自己是女儿身,娘难道就不是女子吗?一想到这些年自己吃过的那些苦,巧巧的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打转,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想先把木盆端到门后再帮弟弟......”
话没说完,文氏帮铁柱擦眼泪的动作就停了,扭着头就厉声喝骂道:“做错事不知道悔改还一个劲的犟嘴,你跟谁学的,啊?!盆子搁在那里又不碍事,你先帮你弟弟把脚洗干净再去怎么了?”
巧巧低着头咬唇不敢答话,只是端着木盆的手紧了紧,力气大得连指节都开始发白。睡梦中的李强也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跟个木头桩子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洗脚水倒了。”文氏将洗脚盆踢了一脚,里面的洗脚水又洒出来些:“家里啥事都要我操心,伺候完老的还有你们这帮小的,我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这群讨债鬼......”
文氏骂骂咧咧的说着话,夹杂着铁柱抽泣的声音还有开门的吱嘎声,大山知道这是妹妹出去倒洗脚水了,他叹了口气,将被子拉上来些盖住头。
直到一家人都到炕上歇下了,吹了蜡烛屋子彻底黑下来,大山才伸出脑袋,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文翰哥是不想把那支毛笔送给自己,他翻了个身摸着枕头底下的那块柏木板,想着今天文翰哥在白白的纸张上挥毫的样子,他真的好想拥有一支毛笔。大山满心满脑都是那支毛笔,要是自己不多嘴问一句,现在应该在自己手里了吧,想到这里大山有些懊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文氏听到动静,支起半边身子,轻声道:“大山,你咋的了,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