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那船还没靠岸,童玲忍不住对童英轻声说道:“这船家好小心,我俩又不是坏人,他却怕成这个样子。”
“如今贼患颇多,这位船家谨慎一些也无可厚非。”童英摇着头答道。
不过他的声音似乎大了些,而那船也在旁边靠了岸,船夫显然是听到了他的话,笑着说道:“这位公子说的不错,现在天下动荡,到处都有贼乱,我不过一介船夫,可不敢让这些人上了我的船啊!若不是您二位面善,我也不会载你们的。”
“真的有这么多贼人么?”等到牵着马上了船,童玲忍不住开口道。
“当然了,今时不同往日,前些年再怎么闹腾也都是在关东那边、青州、徐州这些地方,可是现在到处都有贼人了,连我们这些荆州人也开始担惊受怕起来,以前只需要向那些‘水老爷’上供,就可保一家平安。现在可好了,连地上也不怎么敢去了。”那船夫撑着蒿在桥石上一磕,退后几尺,随即又上前进到河水中,摇头叹道,“小姑娘你可别以为我在吓唬你,前些日子听人说贼人到了村子里,我和自家的妻儿可是一连在这船上住了好几天。”
“哦。”童玲应了一声,那船夫又开始唱了起来,还是那一首歌,而声音也依旧是苍茫而粗犷。
“船家,你唱得真不错。”童玲听了一会儿,朝着船头撑蒿的船夫说道。
“那是自然,哪个撑船的人没有一口好嗓子。”那船夫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道。
他说得倒也是,这些船家每日在河上来往,偶尔为人摆渡,闲暇时找不到人说话便大多自娱自乐,唱个不知名的小曲或是古风,别的不说,一口好嗓音便是这么练出来的。
“不过船家,我听你这曲子其中颇有些寓意,你是从哪儿学来的啊?”童英忽然插言道,《诗经》这样的古籍这些撑船人是必定读不到的,因而他才会有此一问。
“倒也不算是学的,这些日子里十几里水路上的船夫都在这么唱,听多了自然也能唱出来了。”那船夫开口答道,“听说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先生有一日乘船过河,在渡河时教给那船夫的。”
“哦,原来如此。”童英点了点头,无心的笑着随口追问了句,“那您知道那位先生叫什么吗?”
“姓甚名谁倒也不清楚。”船夫摇了摇头,俄而说道,“不过听人说那位先生在隆中那边名气可大了,还有个颇为好记的字号,叫什么卧…卧龙。”
“隆中?卧龙?”童英闻言心中一震,当下反应过来,“卧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