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使,你也无须自责…”那兵士低声劝慰道。
“自责?我自责什么!”却不想,邓茂脸上的笑容越盛,“我是在庆幸,庆幸自己竟然能从他手中留下这条性命来。”
兵士愕然的望着邓茂,邓茂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难以捉摸,目光转向远方:“或者说是该庆幸他的手下留情。”
一座临时搭建的木棚内,张绣与一披坚执锐的中年男子相对而立。此人身材颇高、气势逼人,一便知其在军中地位不低。
他便是张绣口中所言与自己有旧的故人,亦是这些羽林卫的首领,新近上任的朝廷北中郎将卢植卢子干。
“想不到如今的黄巾贼竟是如此猖狂,从豫州一路杀到荆州来了,当真是欺我朝中无人么!”翌日清晨,听张绣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诉说一遍,卢植却是重重的一捶拳,厉声道。
他本来嗓门就大,如今含怒出声,高昂的语调更是震得这座临时搭建的木棚瑟瑟作响。
棚外的侍卫早已作鸟兽消散状,为了自己听力着想,离此处越远越好。
不过张绣就没这么幸运了,他避无可避,只能是伫立在木棚中忍受卢植对自己双耳的摧残。
而对于黄巾贼的猖獗程度,相较卢植,久在各处行走的张绣自然更是清楚得多。如果说这黄巾贼是一场**,那么朝廷派来剿灭太平道的官员们负的责任必定比其本身要大得多,这些官吏们在如何贪污**上是一把好手,但是对如何行军打仗却是一窍不通,原本战斗力就不算强的汉军在他们手中更是屡战屡败,这才使得黄巾贼人敢如此猖獗。
“所幸此番朝廷拜卢大人你为将,想必剿灭贼人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不过贪污**这些话,张绣却不敢对卢植讲,只能隐晦的提上一提。
“呵呵,佑维你还是和往常一样,在我面前不说实话。”卢植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如今这状况,除了司、凉、雍、益州等地,其余各州哪里没有黄巾贼患,尤其以豫州和青州两地为甚…”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匪患频仍,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卢大人你这是哪里的话,以大人之才,实在是平乱的最佳人选,否则…”张绣顿了顿,瞥了眼卢植笑道,“否则也不会四府共推你为这北中郎将一职。”
“那些都是虚职而已,陛下信任植,植自会竭尽全力,平患以慰陛下。”卢植叹道,“然而事成与不成,却是未知之数。”
说到这里,卢植抬头望向张绣,眼中闪过一丝热切:“不过若是有你这样的贤才相助…”
“卢大人,你也知道我现如今不过闲云野鹤之人,无心官职,还望大人你见谅。”张绣苦笑一声,打断卢植的话。
“你呀,罢了,罢了。”卢植指着张绣,亦是笑道,“等到哪天你回心转意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
“大人,张先生。”忽然一个卢植的侍卫快步走进了棚内,拱手道。
“何事?”卢植眉梢一挑,瞥了那侍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