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若干年前,两家谈判的时候,就为了一条土垄子,双方没有谈拢,然后就又打了一仗,最终大宋打输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出了这条土垄子。
崔昂随手画的这一块,可是足足把大宋的边境线往前推了五十里,辽人不发疯才怪?
看着陶大勇默不作声,脸上青筋暴露,突突地跳动,崔昂轻笑着问道:“怎么,打不下来吗?”
陶大勇摇了摇头:“出其不意,猝不及防,打下这一块地方一点儿也不难。辽人恐怕压根儿就想不到我们会这样做。但接下来呢?安抚使,接下来的守御,才是真正的问题。辽人肯定会调集兵马反扑,我们死守,辽人攻不下来,然后辽人增兵,我们也跟着增兵,这会慢慢地弄成一场全面的战争的。安抚使,您做好了在河北与辽人全面打一场的准备了吗?”
崔昂嘿嘿一笑:“你想得太多了,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在附近五百里之内,辽人能够调动的军队不超过三万人,而我在河北,已经准备了五万大军。辽人敢反扑,那就正好一举歼灭之。”
“然后呢?”陶大勇盯着对方道。
崔昂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大勇,顶过了这个冬天,到了明春,辽人的大量骑兵是要贴膘的,他们会在春季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吗?他们的步卒,我们可是丝毫不惧。就算再往后推,他们开始聚集大规模的军队了,但我们也有其他的手段来应对嘛!”
陶大勇不傻。
他知道,只要顶过了这个冬天不让辽人得手,辽国有极大的可能派人去汴梁兴师问罪,然后宋人撤军,将夺回来的土地还给辽国。
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崔昂打的恐怕就是这样的算盘。
他要一场功劳来给自己贴金。
也罢,既然自己也要去汴梁了,如崔昂所说,自己也需要功劳。
“安抚使,打下来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接下来的民夫征集,粮食运辅,武械输送,特别是神臂弓与克敌弓,另外,我们走了,天门寨也一定要有一支劲旅来驻守,还需要一个有威望的官员坐镇,能够压服各方,这样我在前方,才能得到最大的帮助,把这个冬天扛过去。”
“没问题!”崔昂拍手大笑道:“这方面的问题,我会亲自过问,至于天门寨除了驻军之外,我还会让子喻在这里坐镇,怎么样,这一回你放心了吧?有他在这里给你总揽后勤,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陶大勇这才放心下来,虽然崔谨来蹭军功的意味很明显,但他以安抚使衙内,同时又是河北安抚使衙门管勾机宜文字,不管那个方面,身份都是尊贵之极,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距开春,也不过两个月了嘛。
半个月拿下这块区域,然后拼命守一个半月,等到汴梁的军队来了,囫囵交给他们就好,以后的事情,跟自己还有屁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