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皇帝掀帘进来,又看到这姿态,突然觉得恶心得慌。
他喜欢顾母,这是几十年来的习惯和痼疾,怎么也治不好,不管他宠信多少美人儿,最后发现,自己会宠信她们,不过因为在她们身上看到了顾母的某个影子罢了。
他是男人,还是一国之君,不能没有女人,也忍受不了长久的寂寞。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种行为并没什么不妥,也从未后悔宠信过这些人,但,这次,是他唯一一次后悔,这样的人怎么能去玷污他梦中那个人
“今日你可下令御膳房做过这两样东西?”
陈良嫔看了一眼,点头,“今日侄儿侄女来探望,臣妾的确让御膳房做了些东西招待他们。”若非她有孕,哪里能得到这种殊荣,在宫里见到侄儿侄女?陈宏说饿了,她便叫人去做,之后她便与陈芝华去了御花园,试图说清楚情书的事情。
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一问,便就一清二楚了。东西的确不是陈良嫔叫人送的,而是陈宏忽悠陈良嫔的一个公公送出去的,说是御赐之物,耽误不得。这公公竟然真的就信了。
“那你可知道这些东西被送去了哪里?”
陈良嫔一头水雾,“莫不是陈国公府?这是陈宏为我兄长求的?”
“不,送去的是镇远侯府。”
“啪”地一声,陈良嫔感觉自己脑中某根筋断了,她可不蠢,以得陈宏那性子,送去镇远侯府那还能有好?
今日皇上的如何护着镇远侯一家子的,她看得比谁都清楚,即便自己动了抬起他都未曾来瞧一眼,皆因今日冒犯了那一家子之顾。
陈良嫔顾不得身上不适,连滚带爬从床上趴下来,跪在地上,膝盖着地时,她便又感觉到小腹一疼,却什么也顾不上,赶紧叩头请罪,心里祈祷着不要出人命,要不然,她这身脏水是怎么也洗不清了。
皇帝冷冷看着她,“算你运气好,没有出人命,否则,今日连你也逃不脱。念在你怀有身孕的份上,朕暂且绕了你的罪,但是陈国公府必须严惩,你,别来求情了。”
陈良嫔一听严惩二字就知道要完,刚想启口求情,结果皇帝直接连这条路都给她斩断了。
皇帝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陈良嫔整个人都瘫在地上,连地上什么时候积下一滩血都不知道,还是宫女们扶她起身才发现,但招来太医也回天无力,这孩子,终究是没能保住。
出了这边宫门,皇帝面色肃杀,对候在外面的顾臻道:“朕会给你,给镇远侯府一个交代!”
敢对他的人出手,那便真的是一点活路也没给自己留!
顾臻拱手一揖,“那微臣告退。”
“阿臻!”皇帝叫住顾臻,顾臻回身,皇帝却又迟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