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说这话是真心啊还是假意?莫非沈非老兄没有指点你参阅材料?”
“怕累着,没去翻动。”梁丰面不改色撒谎道。
“唉,你该去一的,对这事,对将来,或许都有好处。”刘川道。
“别那么麻烦吧,反正既然你们也了解,何不现在说来听听?”
“我们怕说了吓着你。”张庭道。
“那不更好?我一个人,万一吓晕在那小黑屋子里,谁来救我?还不如就你俩现成的,一个吓,一个救,还来得及。”
“不成!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详细,只是沈大人随便提了一提。还得梁大人你自己去翻。咱们实话说了吧,若你去了,真被吓着,也只当我等不曾谈过此事。回头我老刘就按律处置了这件事,能做多少就多少,也不亏心。假如你梁大人有心做一番事业,也必不会如此畏首畏尾,到时我等才能齐心。不似现在这般互相猜忌!如何决断,探花郎自便。”张庭不耐烦了,干脆斩钉截铁说道。
“好好好,我去便是。唉,不过依下官愚见啊,这些龌龊事是绝不了的,还得从制度上矫正才对。咱们大宋已经算是非常好了,但也难免有些漏洞。就算下官愿意为之,可就凭咱仨,要权无权,要职无职,能走多远?”
“你说得极是,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咱们就凭力气,干一桩是一桩便了。今后的事,探花郎前途无量,到时候再仰仗你罢!”刘川颇有小农式的狡黠,先把眼前办好再说,懒得同他形而上学扯大道理去。
梁丰勉为其难答应以后,两个半老家伙才喜笑颜开,对他频频敬酒高谈阔论。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甜蜜,我一时想不起——”
梁丰被俩货灌的轻飘飘地出了酒楼,天已黑尽,也不顾政府公务员体面,拎了幞头背手在身后摇着,哼着小曲踏月来到了缀锦楼。幸好夜晚路上行人没注意。不知这个醉鬼居然是个国家干部。
最近家事公事一小堆,他也没空来坐坐。雪里梅虽然心里想得慌,好歹也是个耐得寂寞的,平日又有许多表演应酬,也就忍住没打发人去找他。今日见这醉猫摸过来,大喜过望,忙三步两步冲下楼去扶了他上来。又亲手浓浓地为他沏了一壶这厮珍藏在这里的青茶给他解酒。
梁丰勉强撑着到了缀锦楼,便全身心地放松下来,此时坐在床沿。半靠着床帐,脑袋东倒西歪,一张脸红扑扑地自顾傻笑。雪里梅取了湿巾轻轻地给他擦拭脸上。见他傻笑,自己也开心得忍不住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