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白毛母老虎,都快八十了,还是这般老而弥辣。”吕夷简苦笑。
接下来是冯拯的信,信中说自家孙女回去哭得泣不成声,几番询问都不得要领,孙子又在开封府内,不知道到底出了啥事。又怕妨碍了司法公正,不好亲自过来赔罪,还请吕知府严查清楚,若是孙子犯罪,绝不袒护。还有个叫梁丰的小子,最近才和自家订了秦晋之好,不过人心难测,也烦请吕知府帮忙考察一下人品,若是顽劣之徒,冯家也好另做打算。
这信三分软七分硬,特别是提到梁丰,还真叫吕夷简吃了一惊,只知道这小子最近在京城很有些名声,没想到居然已经攀上了冯家,倒是不可小瞧了。
丁谓却没写信来,只让人带了话,说那姓吴的是自家老婆的侄儿,从来就不知天高地厚仗势欺人,自己心里有数。坦夫(吕夷简字坦夫)你别搭理他,让他吃吃苦头才是正理。
吕夷简摸清了几家的态度和心理,也就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了。到了第二天中午,也不开堂审理,只叫人扶起死气活样的吴公子来到签押房,和众人分在两边。自己当中坐了,先拍了桌子,怒骂吴公子不知礼仪,私窥别家女眷还出言不逊,被打事出有因。转头又骂那几个秉性顽劣,屡惹事端不知悔改,本该一人重责十板,念在情有可原,权且寄下。责成事主冯程焯向吴公子唱个肥喏道歉,并每家各出二十贯钱付给吴公子做汤药费,今后若再生事,板子一并补齐。
如此判法,梁丰等一干人也没什么说的,觉得还算能够接受。那吴公子先是觉得面上无光,待要争辩,抬头正遇上吕夷简冷冷的目光,就先打了一个寒颤。只好急忙转念想想自己虽挨了一顿打,却又得了一百多贯的好处,还算不亏。如此自我安慰下,也就不再说话。
当下冯程焯过去朝吴公子拱拱手,胡乱说句话。吕夷简见事情解决,也不再留客,挥手让他们全部滚蛋。
出了开封府的大门,各家的车马早就等着,只有梁丰家里没雇到车,永叔和钱孝仪在门口站着等。大家蔫了一个晚上,都有些萎靡不振,各自回家补瞌睡要紧,于是约好改日相见。冯程焯要送梁丰回家,梁丰便强拉了邓圣一同上了冯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