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这位庶子,永隆帝以前有所耳闻,就跟苏晏年轻时候的待遇差不多,在府上同样不受宠,处处被排挤,被欺压。
自从出了苏晏这么个逆境中重生的战神以后,永隆帝对那些不断靠自己本事往上攀爬的庶子就有一种很特殊的关注感。
显然,考场上这位庶子黄泽宇引起了永隆帝很大的兴趣。
礼部尚书见永隆帝一直盯着黄泽宇,顿时有些紧张,“皇上,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永隆帝抬手让他闭嘴,自个站起来,直接走到黄泽宇身旁,先是看了看他的答卷,再问了几个问题。
到底是书香门第出来的,黄泽宇虽然身份卑微,也备受欺压,但在面对永隆帝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时,并没露出丝毫惧意,从容坦然,对答如流,不卑不亢。
黄泽宇的答案虽然并不十分完善,但贵在加了他自己的观点在里面,永隆帝还算满意。
踱着步子,慢慢回了上头坐着。
日暮时分,所有考生离开保和殿。
考官暂时将考生们的答卷封存起来,待到阅卷日才会再次开封,然后交给八名读卷官轮流传阅。
其实殿试除了考验考生们的策论水平之外,还看书法。
曾经就有过策论全场最高却因书法不及格而与状元郎失之交臂的先例。
因此,答卷上字不正,体不大的,第一眼就能让读卷官降低评分。
出了保和殿,考生们终于得以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云兄、许兄。”
姜景明走过来,朝这二人拱手一礼。
云安浚只和许茂互相认识,这二人都是不认识姜景明的,但人家都自来熟了,他们也没有置若罔闻的道理,于是纷纷回了一礼。
“今天晚上我设宴,不知二位可否赏光?”
姜景明很大方地邀请。
许茂直接道:“姜兄,很抱歉,舍妹还在府上等我,这宴会,我怕是去不成了。”
云安浚也道:“我一会儿还得去外祖父家,赴不了姜兄的宴,实在抱歉。”
眼尾瞥到黄泽宇出来,云安浚忙与许茂和姜景明打了声招呼就走过去。
黄泽宇是今天殿试唯一一个被永隆帝提问的人,自然成为全场焦点,因此他一出来,就有一堆人围上去问东问西。
黄泽宇性子沉静,不喜欢太过热闹,被这么多人一问,顿觉头大。
“表弟。”云安浚在外围唤了一声。
黄泽宇听到声音,马上推开人群走出来,行了一礼,“表兄。”
云安浚问:“刚才被皇上提问,你紧不紧张?”
黄泽宇谦逊道:“我从未曾这般近距离面过圣,自然是紧张的。”
“我看表弟对答如流,想来这次殿试成绩不会差。”
黄泽宇深吸一口气,“这个,放榜之前,我也不敢随意下定论。”
黄泽宇和云安浚不同,云安浚属于考不好还能回去继续当二少爷的富贵命。
而他只是个庶子,能否出人头地就全看这次的殿试了,永隆帝提问的时候,其实他心头紧张得不得了,手心也捏出了汗,可他更明白,那是他唯一的机会,一旦出了任何差错,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云安浚安慰式地拍拍他的肩,“希望我们表兄弟都能榜上有名。”
至于什么榜,云安浚也不敢下定论。
黄泽宇点点头,“表兄要和我一道回黄府吗?”
“我得先回东阳侯府一趟。”云安浚道:“我爹娘还等着我回去给他们讲讲殿试情况呢!”
黄泽宇不再强求,“那我就此告辞了。”
云安浚拱了拱手,目送着黄泽宇走远。
“云兄。”许茂走过来,满脸客气。
云安浚看了看不远处停着的马车,笑说,“许兄应该是有人来接的吧,我就不跟着你凑热闹了,告辞。”
虽然同住一个府,但云安浚毕竟是二房的,许茂却是长房太太范氏的干儿子,二房与长房素来不和,这一点,云安浚清楚得很,一会儿要是让他娘看见他和许茂一起回府,指定又是一顿叨叨。
送走了云安浚,许茂回过头来。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