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孩子们……”
风声呼啸,天际逐渐黯淡了下来,归于泣血一般的黄昏,靠在高台栏杆处的德尔特痛苦地闭上了双目,声线呜咽着呢喃,本来有力的手掌微微颤抖着——
身为部落最强的战士之一,他没有勇气像兄弟那样直面怒火冲天的将军,也没有为了部落而挥刀赴死的决绝血性,狼人是最为骄傲的种族,那些真正血性十足的战士怎么可能会因为杀戮而低垂下自己骄傲的头颅?
不会的。
敢于朝着将军怒吼的早已死去,留下的不过是懦夫,无论有着怎么样的理由,懦夫就是懦夫!
嘎吱——
手掌抓紧了掌心中的长枪,德尔特双目泛红,丝丝水汽模糊了他的视野,眼前看到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朦朦胧胧,随即在这朦胧中似乎又看到了那必然已经是一片废墟的景象——
贫穷却平和的部落,袅袅的炊烟,欢笑的孩童,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在哼唱着悠扬的曲调,不知是否是因为过于思念,那韵律似乎从记忆中的画面中钻出,在他的耳边清晰地响起,那韵律粗狂却婉转,带着哀愁和祝愿,令他的双瞳猛然瞪大,身子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着。
他已经无心去管这清唱是从哪里来的,是幻觉还是真实,心脏不可遏制地抽痛着,这名曾经豪迈的狼人战士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嘴唇微张,沙哑的声音轻声附和着那顺着风传来的歌谣。
这声音起初只有他低声的应和,但是逐渐地,那凄凉的低声吟唱宛如会传染一般,在军营的每一处角落里响起,最初风中隐约的哼唱已经消失,但是没有人再去管这个,无比的悲痛和哀伤袭上了这些离开了家乡的狼人战士心中,什么战意,杀机,都被这轻柔的乡音缓缓抚平,但这抚平的音乐却带来了更为柔软而持久的悲伤。
而在远处,数十名齐声高唱的人族战士们不顾自己沙哑的喉咙,只是双目发亮,一个个地将自己的手掌抚到了腰间的战刀刀柄之上,为首的一员战将听着那隐约响起的悲伤吟唱,双目赤红,嘴角挑起一抹血腥味十足的弧度。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