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一款芯片要做出成品,做出指令集只是第一步,在指令集框架下,每一个晶体管怎么排列都是有讲究的,错了一条线,整个芯片功能就会受到严重影响,更别提设计上的布线布局直接影响到芯片功耗、面积、时延等等各项具体技术指标。
三维硅通管芯片自然也要面对同样的问题。
之前做射频芯片能够极快时间出成绩,是因为射频芯片相对简单。但CPU就不一样了,要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考虑。所以宁思实验室那边每天都会冒出许多各种各样的问题,宁为则每天都会挑一些时间,尝试着从理论上思考跟解决如何去搞定这些问题。
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循环,从应用到理论再到应用,说起来一般人真的玩不转这种思考模式,但对于宁为来说只感觉乐在其中。
因为解决问题的过程很多时候其实可以跟他现在最感兴趣的物理学牵扯上一些关系。
当然这并不是说芯片设计要应用到物理学,其实最简单的芯片设计只要理解布尔代数就够了。
可以当这些芯片堆叠到一起并运行的时候就必须得考虑物理层面的问题,比如随着芯片运行时温度升高导致的电路延时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物理问题。
温度会影响半导体器件的迁移率和阈值电压,温度升高会导致电路延时增加,延时太高部分电路就会无法满足时序要求,输出错误的结果,然后导致电路功能出错。
对于电脑发烧友来说,对CPU进行超频的时候就需要加强降温,否则就会开不了机或者死机就是这个原因。
如何通过设计降低功耗,又或者在芯片运行时,能够最科学的发热,这些都是芯片设计的难点。
尤其是跟平面的芯片设计不同,极简EDA还没那个积累跟能力,直接在库中存储足够多已经设计好的各种电路图,所以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自然问题也会很多,这很正常。
最初宁为是不想搀和进去的,毕竟有三月嘛。
但当三月将不少问题,报送到他的邮箱里,尤其是一些需要协同运算且还非常复杂的问题,让宁为瞅到之后,病还是犯了……
自己吹下的牛逼,总得多做出点贡献才好。
所以很自然的,宁为开始每天都要抽出些时间来研究芯片设计的具体工作。好在这个方向上,毫不夸张的说,宁为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
尤其是针对一些复杂性问题的解决,他总能蹦出最直接的解决思路并在交给三月验证之后,往往都能得到较为完美的结果。这甚至让宁为怀疑他的大脑是不是真的跟CPU有什么共通之处。
关注技术细节方面的东西多了,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关注自然就少了。
当然关于诺贝尔晚宴上发生的一切,宁为还是知晓的。
毕竟是热点新闻,尤其对于华夏来说是热点新闻,就算三月想不关注都难。
说实话,尼尔斯·库尔斯顿的话,并没有让宁为产生什么心理上的波动,就如同米卡·斯兰帕刚看到这番宣言时一样,宁为也怀疑是不是那位瑞国皇家科学院院士脑子进水了。
这种明显会对一个奖项公信力造成打击的话,怎么可能当着记者的面说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宁为都以为这位库尔斯顿院士,是三月奖委员会买通的卧底了,他在诺贝尔晚宴上说出的这番话,则是为了三月冲击国际性奖项,吹响号角。
宁为没去深想这个问题,只觉得无趣,就不在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