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个口信给他们,就说我知道了。”
听完女儿的复述,咄骨利没有太多表情,唐人一定在等着他的回音,不能像往常那样留宿,只能找个借口打发回去,好在这条路是走惯的,危险性并不大,况且,他相信这一路都会在唐人的监视之下,顺便还能保证女儿的安全。
将卓玛送出军营,咄骨利将几个知情的人叫到一块儿,借着巡视的由头,排成一个单列,以平时的速度慢慢沿着河岸,向藤桥的方向走去。
息东赞今天没有骑马,而是步行,他的身后,除了自己的亲卫,还有本地守军中的几个吐蕃人官长,走在队伍中间的他,并没有在意前头引路的那个吐蕃人,眼睛始终在婆夷川的对岸打着转。
实在太诡异了,整个对岸的是一片河谷的开岔处,难得的平原地带,却没有一点人烟,唐人想做什么,他们在做什么,都是息东赞很想知道的,可惜,踏板被抽掉的同时,也断了自家的消息来源,派人攀着藤条过去,只怕就是有去无回的下场,一旦被唐人俘获,这边的情形就会被他们查知,得不偿失。
难道是唐人还没有到?息东赞不相信,之所以下令抽去踏板,就是因为打探到了唐人进军的消息,同样的,唐人也不可能不知道藤桥的变化,他们会怎么做?就此偃旗息鼓么,真要这样,那就正中下怀了,可息东赞更不相信,当年三千多步高度差的坦驹岭都挡不住,区区一箭之宽,百余步的婆夷川会让他们束手无策?
如果不是,他们会怎么做,一直走到了藤桥边上,息东赞都没有半点头续,引路的吐蕃人,还在唾沫横飞地向他介绍着。
“......尊贵的东本,属下们的人,昼夜不停地守护着桥头,一旦对面有什么风吹草动,绝对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夜里!息东赞猛然惊醒,要说整个防务最薄弱的一环,就是夜里了,无论安排得有多妥当,黑夜都会让人放松警惕,而唐人如果有所图谋,肯定不会放这么好的机会。
“巡夜的人手,是不是只有一半?”
“这......”那人迟疑了一会儿,偷眼看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兴师问罪。
“是的,另一半人在营中歇息,以便保持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