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真观多少道士?柴房里早就堆满了柴禾,是那赵监院又来消遣你罢了。”陆小苗一脸替钱逸群不值的神情,“你等闲去趟北麓随便砍些回来,便说山里没干柴了,他也就罢了,何必从自家搬来?你们过冬也少不得用柴呢。”
钱逸群大笑,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上真观里安插了一个小内线。他捏了捏陆小苗的胖脸蛋,道:“你说的是,我等会便去北麓转一圈。”
“嘿嘿,”陆小苗展颜笑道,“求师兄给我带一壶拄杖泉的泉水,我这两日被甄爷拉着扫除,走不开。”
“原来如此,是想骗我帮你打水。”钱逸群在陆小苗鼻头上一刮,笑道,“直说便是了,还要卖个乖。”
“本来也是,每年茅蓬坞都要积雪,今年格外冷,听别的道长说,茅蓬坞肯定会被大雪封掉的。”陆小苗急忙辩解道。
“好罢,我这就去帮你打水,其实这些天我师兄也不知道发什么愣劲,每天都去打柴,我们足够用了。”钱逸群原本对一天用多少柴禾并没概念,是那天蔡家媳妇来做饭,惊讶说你们囤这么多柴是要卖么?烧两个冬天都够了。
钱逸群也觉得奇怪,不过想想这个师兄智商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估计师父不让他停,他就会一直砍下去吧。
至于师父嘛……呵呵。
钱逸群紧了紧腰带,这些日子腰围明显瘦了,人却精神了。他跟师父打了个招呼,也不回茅蓬坞,直接上真观的库房里借了柴刀扁担,径自往北麓去了。
从这里上北麓只不过两刻钟的路程,便有一座寺庙,名叫宁邦寺,是抗金名将韩世忠的部将们出家避难的地方。后来不知怎地变成了一座山神庙,孤零零一座神殿,有个老庙祝主持。再后来庙祝死了,又不知从哪里来了两个和尚,拿着县志和宁邦寺的地契,便将这庙占了,改回初名“宁邦寺”,这才与上真观结下了梁子。
那两个和尚也是能干,仗着有官府的文契,非但占了山神庙,还将庙前的空地和庙后的缓坡都占了,修了门墙、屋舍。现在还想把拄杖泉圈进去,跟上真观的道士闹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