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逸群笑道:“红娘子没拿你怎么样吧?”
“中了她的搜魂术,昏睡了好些日子,这两日才好了。”杨爱驱散脸上阴霾,笑问道,“钱公子,你会划船么?”
“会,”钱逸群跟着杨爱走了出去,“小时候在胥口老家避暑,总带妹妹去一箭河里划船采莲子。对了,我那日来时,听到一首中药串起来的小曲,是你唱的么?”
“可是‘想人参最是离别恨’?”杨爱愁云尽去,又笑着起了一遍调子,边唱边甩袖旋身一就是久习剑舞。
“正是这首!”钱逸群快步跟上杨爱,“能再唱来听听么?”
杨爱脸上一红,心中暗道:你这公子真是不害臊,这是妻子想念夫君的歌谣呀,湖上唱着玩玩也就罢了,面对面怎么个唱法?
“这里不方便,我们去了湖上,我跟人唱和的时候你听听便是了。”杨爱霞飞双颊,不知为何手指发痒,轻轻放在背后捏了捏。
钱逸群见杨爱负手挺胸,青春少女的青春靓丽顿时显露无遗,不由间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脚下步伐加快。
“钱公子,你可弱冠了?”杨爱如同蝴蝶一般在钱逸群面前一闪一闪,恨不得飞起来才好。
“今年十月满二十岁,”钱逸群道,“你呢?”
杨爱咯咯笑了一阵,方才道:“我都要出阁了,你猜不到么?”
“谁能猜到,大明律又没说女子必须在几岁头上出阁。”钱逸群分辨道。
“那你我像是几岁?”杨爱偏着头,轻轻咬着唇。
“你嘛,十三?”钱逸群故意往小里说道。
“钱公子想必女孩子见得太少的缘故吧!”杨爱翘嘴道,“奴家自然是及笄之年才出阁嘛。”
“倒是不出来。”钱逸群心情大好,旋即卖弄起笑话段子来。
杨爱从未接过客,对男人还只是个朦朦胧胧的概念。她之前听姐妹们说起钱公子是何等少年英雄,如何帮归家院化解强敌,却没想到原来这位公子竟如此滑稽有趣。尤其是肚子里的笑话,或是尖酸或是自嘲,逗得人前仰后合难以自已。
二人出了别庄,眼前一片芦苇丛生的湿地,只听得鸬鹚水鸟交鸣,太湖波浪轻拍,乃是正宗的天籁。杨爱的小船就藏在芦苇荡中,还有一截简陋的码头,宽窄才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