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厉声道:“不错!你也是当事人,你有什么资格作证!”
毛问智一呆,挠头道:“俺是想说……俺是见证人。”
华云飞平静地道:“陪同叶大哥进山寻找遥遥的还有我,叶大哥所言半字不假,那三个人也追着掳走遥遥的人上了山,想要杀死遥遥,其中一个还是被我射死的。”
薛母其实听叶小天说完心里就已经相信了他的话。叶小天如果要否认,也不会编出这么复杂的故事,更不会自承认识真正的行凶者,他只要一口咬定离开薛家后便再未回去,薛母其实也拿他没办法。
可是薛母尽管已经相信了叶小天的话,却下意识地不想去承认,她心中刻骨的仇恨需要渲泄,但她无法把这郁积许久的恨意发泄在三个已经死去的人身上。况且这事细究起来,其实还是要怪在叶小天甚至遥遥身上:如果杨夫人不是憎恨遥遥母女,杨家的人怎么会追来铜仁?如果叶小天不去薛家纠缠,杀手怎么会找到薛家?叶小天就算不是主犯,在她心中也是帮凶。
薛母咬牙切齿地道:“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你,我男人会死么?”
这句话叶小天当真无法辩驳了。他只能沉默。
薛母冷笑起来,看看叶小天,又看看怯生生的遥遥,一把抓起水舞的手腕。对叶小天厉声道:“你有本事!老身杀不了你,铜仁告不了你,就能任你一手遮天?你休想!老身就是变卖全部家产也要告你!铜仁府不管,我就去水西,告到死也要告!”
叶小天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可是一颗心却慢慢地沉了下去,眼前这个老妇人已经被仇恨折磨成了一个偏执的疯子,这种偏执到不可理喻的老人,叶小天在京城老巷子里并非没有见过,任何道理在这种老人面前都说不通,他的脑筋已经胡涂了,偏执地认准一个死理死都不会悔悟。
薛母说完拉起水舞就走。水舞心中悲苦,左右为难,一边是她需要安慰的母亲,一边是她朝思暮想的情郎,此情此景她能做何选择?她和叶小天重逢,连一句温馨的话都没有说上,就被她的母亲拉着离开了。
出去的时候,水舞回头看了叶小天和遥遥一眼,看到叶小天毫无表情的面孔和遥遥有些畏惧陌生的眼神,突然心如刀割,泪水忍不住地流下来。
毛问智咳嗽一声,对叶小天道:“大哥,照俺看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得现在找……”
冬天自从到了客栈,便一头钻进他自己的房间,把那大包袱放下,摆弄起各种瓶瓶罐罐来,叶小天等人也不理他,彼此互不干扰最好。也不知是因为这屋动静太大还是怎么的,冬天不知何时也钻了进来,众人居然没有察觉。
这时冬天眯缝着眼睛,对叶小天道:“尊者,可有需要属下效劳的地方么?”
他个子很高,却佝偻着背,头顶半秃,肉头鼻子,眼睛再这么一眯缝,说话又慢声细语的,怎么看都是一副很阴险的模样,叶小天听了他的话双眼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有办法令她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