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犹豫了下。大概讲出事情经过,细节略去、同时该说的说不该提的一概不提,只说自己自大漠精怪手中得来此囊,一边修行一边想开囊但始终未能如愿,直到不久前修为暴涨破囊成功。第一次进来...说到这里,李大顺‘咦’了一声:“那你的修为很棒啊,能在未升仙时就开破禁制、入得此囊。”
苏景有自知之明,上次离开破烂囊后也曾小心试探过,囊子的封印变得更加结实了,由此明白不是自己强大到可以随意开囊,而是那一次刚破如意胎,除了自己修为之外,大圣玦与离山巅两件至宝也突兀发力,破禁力量于毫无征兆中暴涨无数,囊口封印一时‘不查’这才被他打开了一次。之后再以同样大力破禁就再无法成功了。
这些事情刘二垮觉得和李大顺说不着,只在心里转念而已,李大顺也不关心:“然后呢?”
“然后我修行有成,如愿飞仙,未料到才出人间,还来不及看一看天外景色就再入此囊。”刘二垮如实回答,随即反问:“这只乾坤囊究竟有何古怪?好端端的为何抓我?”
李大顺沉默了一阵,再开口时候语气漠漠:“上次和你说过,此处名曰‘心想事成、无法无天’,这只乾坤囊也是这个名字了。两重意思,第一重你已经领教;第二重...此囊为修炼地,于此修行可让修为大涨,入此囊者皆为仙家,本就有举海撼世之力,于此修炼再得大精进,出去后岂不就能心想事成、无法无天!”
苏景听得直笑:“大顺,都说你已骗不了我了,再这般相欺实在没意思......”
不等苏景说完,庙中李大顺似是笑了笑:“你先听我说完吧。我未骗人,这里确是修炼地,只要有福缘进来很容易,遇到此囊、携带在身,修行有成破道飞仙,飞仙时宝囊自开,这位新晋仙家在离开人间后、去往仙界前就能先在此修炼一番。你也是修行中人,当晓得修炼这种事情是没有止境的,要修行道什么程度才可以离开呢?”
问过,庙中李大顺直接给出答案:“待到下个人入囊,推开庙门进来,前一人就能离开了。明白了?非得推开庙门才行。你进来,我就能出去了。”
苏景笑道:“照你说法,囊为大好修炼地,能进来还真是好事啊。”
“好事?”庙中李大顺笑了起来:“谁知道下个人什么时候才来呢?一百年、一千年、还是万万年。你觉得这是修行还是坐牢?纵能修成道尊佛祖之能,永远被困在这一方玄幻世界中又有什么用处......人在庙中,开始的时候还是能靠着修炼打发时间,可后来就没心思修炼了,日夜盼着能有人来。”
“好容易盼到有人入囊不还够。还得哄骗着他能进来庙门,可进来的都是升仙之辈,哪有那么容易被骗?只消对方识破石台幻法,宝囊会直接送他出去,庙中人就只好再等下一个。”
听到这里苏景哪还能不明白:“你是上一个被骗去推门的。”
“是。”李大顺应道:“这宝囊有灵气的。无缘之人得不来它,缘分尽了它也会自行离开...就这么说吧,前一个主人被收入囊中,无论是否入庙修行,宝囊都会去寻找新主人,有时它会穿梭去往别个乾坤。有时就在原来世界寻有缘人,看它心情了。”
可能是太久没和人说话的原因,庙中‘李大顺’的措辞不是很清楚,不过苏景能明白她的意思,无论什么人,只能进来宝囊一次。不管此人是识破‘诡计’还是推门入庙,宝囊都会去另寻主人。
“所以我想不通,”庙中李大顺继续道:“上次你进入囊中化境后,宝囊应该已经离你而去,怎么可能你又进来一次?”
难怪她得知又是苏景来了会惊讶发愣,可事情简单得没法再简单:上次宝囊确实离开苏景了,但它没穿梭到另个乾坤。仍留在‘当地世界’寻主。而那座世界...莫耶地,当时就把苏景的元神都算上,也就苏景、阳三郎、小金乌、三个小元婴外加一个沉睡未醒的不听,十根手指头数过来还有富余。
宝囊离开苏景,直接去找阳三郎了,那时两人还曾纳闷此事,阳三郎又把宝囊还给了苏景。
若是在中土世界,天知道这只破烂囊会落入谁手中,中土生灵万万,苏景再也找不回它。
破烂囊仍在苏景手中。由此晋升仙家之际,触动此囊禁法,囊自开抓了主人进来,苏景一个人进来了两次。
苏景再问:“这次我也未被你所骗,不肯去推庙门。为何囊不放我?”
“两次啊。”庙中李大顺应道:“这囊不可能被人进来两次,你却进来了...囊有灵却非智慧之物,不知哪路神佛炼制此物时候,怎么进、怎么出一条一条规矩定得明白,却未定下‘他又来了’该怎么办,它不知该拿你怎么办了,所以扣着吧,你出不去了。”
苏景的面色平静下来:“所以...我只能按规矩来了?推开门,放你出去;等下一个来,骗他进门,我再出去。”
李大顺笑了起来,不似之前那般响亮,但笑声中意味不变、无喜无怒之笑:“若我说‘是’,你会信么?”
苏景摇了摇头:“我会觉得你还是想骗我去推门。”
“嗯。若我所料不差,无论怎样境地,你都不会来开这扇门了,莫说仙家了,就是驴子也一扇门骗两次。”李大顺继续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肯开门了,明白了这一重我也就不打算骗你了。”
“你进来我就能出去没错。可是你进来后,就算将来再有新人到来,你也还是出不去。别人都能一个轮一个地来、一个换一个地走,唯独你不行,因你来过两次,坏了囊的规矩,囊不知该拿你怎办,只有永做扣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