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了,皇上是个重情之人,既然重情,就必定会让他们回去,若是真的深爱,是一定见不得对方痛苦的。王妃的心虽然在南都,但能解开王妃心结的钥匙却在皇上手里。王妃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孤身来到天策,那必定是对皇上的这份情谊有着满满的信心,既然王妃对你有信心,他自然也是深信不疑。为了表示我方的诚意和对国师一事的歉意,殿下让我今天带了一份礼物来,来人,将礼物呈上来!”李不言字字珠玑,很显然不光是挑明了关键,还明里暗里把箫如然夸了一把,让他想发火又没有发火的理由。
两个礼官端着盘子上殿,东岳群臣震撼,那一只盘子里盛着的无疑是北朝剩下的炎州、德昌、飞鸿关沿线三十二城的城契和地玺,另一只盘子里则还有西疆境内蒙戈、八部、王旗部落的城契与部落权杖。
“卫羽坤果然是个疯子,还真用天下来换她。”有大臣小声的嘀咕,语气里除了震撼和兴奋还有就是充满了贪婪的不解。
“如此一来,我东岳一统在望,三分之二的天下已入我手,起码节约了我们十到二十年的时间。”诸葛冥和汪晋为等人无不欣喜若狂,这个礼果然是送得到位,无疑成为人人心中所求,并且绝对比得上那女子和卫羽凌十条命都不止。他们揣测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箫如然,还真怕他不愿意要。
箫如然嘿然冷笑,双目有如电光一般,心中自然也是吃惊,“瑞王还真是舍得,这么大的礼是让朕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果然是用心良苦!”男子的心在看到这些个城契的时候无意也有那么一丝动摇了,试问三分之一的天下就这么摆在面前,谁人可以心如止水?但一想到女子与他的那些点滴过往,他顿时就开始鄙视起自己的这一丝心动。终究自己也是个凡人,在巨大的诱惑之前内心也有衡量,难道自己真的不如他爱她?早上老乞丐白浊的一席话乱了他的心,而如今李不言的一堆礼又乱了他的神,他是不是真的该放她回去?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琳琅台之中,虽然是冬日,地炉早早的就烤得一室暖融。
宓可连续的咳嗽着,苍白面庞上带上了几分病态的疲倦,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安。她觉得整个咽喉与胸膛都仿佛被火燎一般,干涩的无法呼吸!所有的紫铜香炉都被抬到了殿外,她让云来开了一些窗,风灌了进来又显得无比的寒冷,于是矛盾的慌忙挥手,示意宫人们将窗都关上。
央措早上的话让她的脑子有点混沌,关于回家?这个问题她曾经想过,她甚至还想过打电话向110求助。后来她不想了,因为彻底绝望了,根本就没有一点迹象和征兆表示了她还可以回去,那还想什么。即便她偶尔抬头望天,看着那浩瀚的宇宙想着那不知道是多少光年之后的世界,但也只是简单的想想,回家,这个词语是她心中永远的痛,而如今她的家在南都,在瑞王府,在羽院。回家?心思早已磨灭,二十一世纪变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她早就接受了事实,早就安于了现状。可翩翩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给她说可以回去了,有机会回去了,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回去么?是啊回去么?那里有等着自己回去的亲人,有贴心的朋友,有并肩奋斗的同事,还有喜欢的商场和自由和平的社会,出门不再是颠簸的马车,想去哪里咱们可以坐飞机,走在路上不用担心被打劫,没有皇宫、没有大臣、没有战火、没有那些个痛不欲生的生离死别和刀光剑影,也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恩怨情愁。二十一世纪是和平的年代,全世界人民和睦的相处在一起,四海一家,回去吗?
女子靠在塌上半晌不语,一天的心思都交织在这几个字眼之上。回家?回不回去?
“你,回去吗?”蓦然的一句话,吓了她一跳,这才瞧见箫如然已经走到了身前,可见自己有多么的大意,白马央措的话果然是乱了她的心神。女子随即目视向男子,心虚的微微问道:“回哪去?”
“南朝啊?要不你以为我说的是哪里?”男子早就看出她心绪的不安,虽然不知道归元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