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说什么都是他妈的放屁!时迁双手颤抖着紧紧攥成了坚硬的拳头,着那官兵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城下而来,时迁心里一片空洞,该怎么办,能怎么办,死马当活马医吧……就这么着吧,也只能这么着了。
大不了……这条命。为哥哥,交代在这了!
时迁一念及此,顿时双眸猛然一张,着官兵即将踏入百步之内时,低沉着威严肃穆的嗓音,抱着一种必死的态度,混合着困兽之斗的壮烈,以恰好可以让城头上的兄弟们才听得到的声响,器宇轩昂地道:“给我把弓弦扯满了!”
接着,时迁用尽平生最大的声音,突然爆发出了他体内全部的力量:“弓箭手,放箭!”
时迁这犹如晴天霹雳般地一声号令下,不但将城头上弓箭射手唬了一跳,就连城下的官兵也硬生生地被这一吼给吼愣了。
霎那间,城下官兵的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了之前箭雨可怕的一幕,那些黑压压地犹如飞蝗,遮天蔽日一般的箭羽,铺天盖地而来,之后官兵穿心刺肺,血肉横飞。那处处都是飞溅的血水,步步都是生离死别,哭爹叫娘,惨不忍睹。那箭雨在官兵中已经越传越诡异,诡异到连阎王听了,心下都要颤上一颤。若不是朱宁将军突然传令过来,叫死命攻城,那么谁敢往这城下踏上一步。
此刻,时迁的那声“放箭!”仿佛就像是一场死神的召唤。官兵前进的脚步突然不约而同地顿住了,愣愣地,硬生生地呆在了原地。此刻,他们已经可以想到弓箭射出后的惨状,他们已经想象的出自己所在的队伍将要遭逢的残酷,他们同样也知道自己已经落在了虎口,为自己开始了无声息间最虔诚的祈祷。
吱吱吱——弓弦拉展的声响。
那一片片的弓弦被扯开,那嘎吱嘎吱的声响,此刻听在官兵的耳朵里也觉得分外獠人,仿佛像是阎王着生死薄一一念出了他们的名字。此刻,那些声音刺入了他们的耳膜,像一股电流,麻酥酥地穿过了全身上下。内心的恐惧也伴随着即将死亡的噩耗,立刻占领了前排冲阵的官兵内心,那些可怕的求生欲顿时间爆发,此刻的他们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生命的唯一,明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这样一个微妙而又让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嘶声“啊——!”的一声大喊,紧接着便伴随着“嗡嗡嗡嗡”的弓弦响声,官兵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犹豫,掉头撒腿就跑。这前面冲阵的兄弟们一溜,顿时后面本来人数也不足的后阵顿时乱了,三七二十一,什么他妈的都不管了。
方余生本来就是在这箭雨上吃过亏,也算是刚刚从箭雨里逃得性命回来,这九死一生的经历可是让他影响深刻的很,这心里的伤疤还没结痂,现在这骸人的弓弦便又响了,他本来就觉得这姓朱的心术不正,派他来就没什么好事,这可不,专门就叫他来淋箭雨的。这方余生是何等人物,官场上不算是个人才,可也算是个贼精贼精的东西,到了这光景上,还管你他妈谁的令,都没老子的命值钱。什么也不说了,前锋都撒丫子跑了,老子还傻比比的站在这里挨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