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娘不明就里,瞪圆了茫然的眼睛四下张望。果然,见到刘縯已经放下了手中昏迷不醒的人质,邓奉也把宝剑从几个王家无赖子的后心处悄悄撤开。只有朱祐,兀自不放心别人的承诺。用捡来的宝剑比着王衡腰眼儿,一边策动坐骑押着此人向前走,一边低声威胁,“继续跟我们走,放谁也能先放你这个罪魁祸首!什么时候我们都彻底安全了,什么时候再放了你!”
“你,你把剑拿稳些,别,别捅我。我,我姑母从来不骗人!”王衡早已被折磨得气焰全无,带着哭腔,大声抗议。然而,他终究没胆子违背朱祐的命令,像个马童般,委委屈屈走在了后者的坐骑之前。
马三娘觉得好生解恨,平生第一次,主动冲着朱祐笑了笑,轻轻点头,“猪油,还是你最仔细。他们这种人,说话像放……”
“三姐,咱们赶紧走!免得夜长梦多!”朱祐被她吓了一大跳,立刻出言打断。“别辜负了室主一番好心!”
到了此时,马三娘才终于意识到,银装车里那名让太监俯首帖耳的室主,恐怕身份真的不简单。吐了下舌头,策马跟在了大伙之后。
不多时,大伙就已经下了桥,在上百道刀子般的目光中,缓缓穿行。眼看着就要跳出牢笼,身背后,却又传来几声气急败坏地叫嚷,“伤了我们的坐骑还想走,天底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拿下,来人,给我统统拿下!”
却是先前马屁股上中箭的那几名王家无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控制住了坐骑掉头返回。看到刘秀等人的背影,问都不问就命令桥头东口的亲卫们动手抓人。
刘縯、刘秀和马三娘几个,原本心中就暗存戒备。听到来自背后的叫喊声,立刻又纷纷握紧了兵器。就在此时,身边不远处被侍卫们重重保护着的银装马车里,又传来了黄皇室主愤怒的声音,“谁在发号施令?!王宽,我的话,难道没人听了么?”
“不敢!奴婢不敢!” 中官王宽额头冒汗,躬下身体,大声解释,“启禀室主,是几位小公侯。他们刚刚跑过来,不清楚情况,奴婢这就命人拦住他们!”
说罢,又迅速将目光转向桥头,用手快速一指,沉声吩咐,“去几个人,替小主人们牵马。当心他们惊扰室主!”
“是!”原本已经打算节外生枝的亲卫们,不敢为了几个公侯继承人,得罪黄皇室主,大声答应着,向前走去。将气急败坏的王家无赖子们,全都堵在了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