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大体上能猜到孙明鑫的想法。类似的犯罪嫌疑人他以前就遇到过,说白了就是嘴硬、心硬、身子骨更硬。其实这种人很蠢,他们觉得自己很聪明,骨子里却属老鼠的,只要最初的顽抗期过去了,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寄托彻底泯灭,到时候他们就失去了最后的支撑,竹筒倒豆子,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交代。
这是一个比毅力、比耐心、比谁能坚持到最后的过程。
……
审讯室里没有挂钟。
孙明鑫很想知道现在几点了?
夜晚?
还是天已经亮了?
他一直惴惴不安,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一幕幕成为记忆烙印的画面。
长时间保持固定坐姿很不舒服。手脚也一样,精钢手铐和脚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囚徒、罪犯、凶手……总之这些词语在孙明鑫看来都差不多,他也没想过要耍手腕掏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虎平涛坐在椅子上,一根根的抽着烟,刷着手机。那个位置光线暗淡,他的整张面孔被缭绕的烟雾包裹,孙明鑫只能看到一部分……其中最清楚的,就是光线忽明忽暗的烟头。
“现在几点了?”他忍不住问。
虎平涛没理他。
良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虎平涛站起来,走过去把门打开。丁健端着一个很大的碗,里面盛着满满一碗刚出锅的米线;右手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筷子,还有两根油条。
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虎平涛,丁健头探头脑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那小子招了吗?”
虎平涛接过碗筷和油条,顺口回答:“还早着呢!这就跟熬鹰似的,慢慢来。”
丁健深以为然:“行吧!你先盯着,中午小顾来换你。到时候你好好睡一觉。咱们轮番上阵,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有一点孙明鑫猜对了————警察不能打人。
但方法总比困难多。
虎平涛把门关上,坐在椅子上,拿出筷子,唏哩呼噜吃着米线。很快就下去半碗,他拿出油条,撕成小块,泡在汤里,吃着很顺口。
看着他在那里大快朵颐,孙明鑫一直在咽口水。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提出抗议:“难道你们要饿死我吗?”
虎平涛抬起头,瞟了他一眼,答非所问:“想通了?愿意交代了?”
孙明鑫满面恼怒:“你们得给我吃饭啊!”
虎平涛冷冷地回了一句:“真是稀奇,你还会觉得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