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吩咐,丁健已经往那边去了。
虎平涛收回视线,压低声音问:“谁发现的。”
李艳辉侧过身子,指了一下停在路边挂着蓝白色顶灯的警车:“两个钓鱼的老头。都吓坏了。我看他们都上了年纪,怕他们受惊过度,让他们坐车上休息。详细情况你找他们问下就清楚。”
“钓鱼?”虎平涛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不解地问:“现在不是提倡环保嘛,怎么还有人在这儿钓鱼?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违规的。”
“瞧你这话说得,肯定是平时不怎么关注市内新闻。”李艳辉笑着解释:“滇管局前段时间出了个政策,可以在江边沿岸钓鱼,但人均每次的渔获量不能超过三公斤。”
“还有这事儿?”虎平涛顿觉有些不好意思:“回头我好好查查,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李艳辉没在意:“你忙你的,我就等着你过来,然后把桉子转交给你。派出所那边事情多,我就先走了。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就给我打电话。回头见。”
“行,你先去吧!”虎平涛答应着,看着李艳辉上了另一辆警车。
……
钓鱼的两个老头,一个姓张,一个姓罗。
王老头名字叫王振江。他应该是个急性子,说话叽叽喳喳速度很快:“晦气啊!鱼没钓着,反倒弄了个死人上来,真正是晦气啊!我的鱼钩鱼线都没了,全都勾在那死人的肉里。就算弄出来也没法再用。唉……今天真的是出门没看黄历,尽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
姓罗的老头叫罗凯,年龄虽然与王振江相彷,但穿着、外表两者之间区别很大。罗凯自始至终站的很直,不像王振江那样句偻着背,衣着方面也得体、大方。
重要的是他说话很有条理,不像王振江那样一个劲儿的埋怨。
“我和老王平时喜欢钓鱼,我们俩也是通过钓鱼才认识的。以前我们经常约着去城外的沟箐和鱼塘,最近咱们省城滇管局发了公告,说是可以在城中江里钓鱼,只要每次钓上的鱼不超过三公斤就行。我们寻思着反正无论在哪儿都是玩,与其跑大老远的晚上天黑才能回家,不如就在城里,江边随便找个地方一坐就行。”
丁健在不远处检查死者,听罗凯这么一说,撇撇嘴:“上面一直在提环保,滇池每年都在禁渔,盘龙江两岸的老房子都拆了,还专门划了红线。这都多少年了,好多文件反反复复一再强调:这条江里不准钓鱼。现在好了,这规矩说改就改。哼……逗人玩呢!”
他说这话倒是没有恶意,纯粹是发牢骚,同时也是为了彰显自己存在感的一种特殊方式。
王振江一听就顿时来了兴趣,埋怨的声音更大了:“谁说不是呢!自古以来,就算皇帝也管不着渔猎啊!这上山打猎,下河捕鱼,都是没个准的事情,所以从古至今连税都没收过。说起这事儿我就火大,我打小就在盘龙江里游泳,小时候捕鱼捞虾,压根儿没人管。报纸电台上天天说时代进步,我钓鱼招谁惹谁了?就前年,我在江边钓鱼,不知道被哪个混蛋看见了,打电话报警,然后滇管局的人来了,说是我破坏环境,违反规定,罚了我五十块钱,还把我的渔具没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