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岁的刘梅低着头,声音有些低:“其实我心里还是挺怕的。换包以后,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被发现。两个多星期了,我一直在观察虎碧媛的动静……要我说,她实在太有钱了,可能已经忘记柜子里的那些名牌拎包,因为她就不怎么用,平时常用的是一款“爱马仕”,那个包我没动过,毕竟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
“我第二次拿的还是路易威登。白色的,看着很漂亮。徐铉亮给了我六千,说那个包表面有划痕,必须折价处理。我觉得六千就六千吧,好歹也抵得上我将近两个月的工资。”
和政伟眉头紧皱:“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人家给你的薪水已经够高的了。四千五一个月……说老实话,我们这儿级别最高的辅警一个月也才拿三千多。”
“我……”刘梅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交代:“我在外面欠了些钱。我以前收入低,还不上账。其中有一部分是高利贷,那些人只要钱,别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甚至有几次还威胁我,说是再不还钱就砍手砍脚,我被吓坏了,就想着要尽快弄钱把账还清。”
说到这里,刘梅一下子反应过来,她连忙伸长脖子问:“你们警察不是什么都管嘛,尤其是高利贷。那些人威胁我,这事儿你们必须得管啊!我……我有他们的电话和公司地址,你们赶紧去抓,把他们都抓起来。”
虎平涛淡淡地说:“民间借贷分很多种。只要在国家允许的范围内,不超过规定利率,就不算违法。你说的这事儿我们会派人了解情况,如果的确是违法借贷,暴力催收,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谁也逃不掉。”
刘梅连连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要不是因为他们催我还钱,我也不会想到要偷东西啊!”
她的这番做派,使和政伟产生了厌恶心理:“你为什么要借高利贷?”
刘梅再次语塞。过了几秒钟,她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生病了。医生说,要按时吃药,而且都是进口的药,很贵。”
“什么病?”和政伟问话速度极快。
“高……高血压。”
不等刘梅把话说完,和政伟立刻将其打断:“我提醒你,这里是派出所,是国家执法机关。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以后在法庭上都会成为量刑依据。别以为偷东西是小事,只要价值超过三千就能立案。你趁着当保姆做家政的机会,偷了人家那么多的名牌拎包,粗算下来,涉案物值已经超过二十万。我负责地说一句:这案子证据确凿,你肯定要坐牢。”
“坐牢这种事也有讲究。惩前瑟后,治病救人。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问题,法官会根据你的态度进行判决。半年、几个月,甚至几天……监狱可不是旅馆,进去以后还能白吃白喝。那是专门改造人的地方。别说是能提前半年释放,就算是提前一个星期、一两天,都服刑的犯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你到底有没有病?具体得了什么病?这些事情调查起来太简单了。用不着去医院,我们警察系统就能进行专业的诊断。刘梅,你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减少罪责。现在有病的人多了,别说是高血压,就算癌症患者犯罪,一样要带病服刑。唯一的例外就是孕妇,可以监外执行。但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她照样得回监狱,老老实实接受改造。”
“别以为你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今天既然能把你抓起来,我们就能把你查个底儿掉。你住在白沙路一百三十三号,那边归金乡街道办事处管辖。只要一个电话,就能知道你的基本信息。”
刘梅张着嘴,有些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