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立军点点头:“我先介绍她去市群艺馆,毕竟她是舞蹈专业,而且那边也是体制内。月萍人长得漂亮,善于学习。那时候上面对党史教育重视程度远不如现在,我不是中共党员,我是九三的。支部搞活动,我带着月萍一起参加。聚会谈论的时候,我们谈话她就坐在旁边。支部里一些老人对国家和历史看得很透彻,他们的很多观点已经被证明是正确的。尤其是党史教育,当时他们就认为国家在党建这块的力度会逐步加强。以前是因为经济上不去,没钱就搞不了活动。现在不同,党建力度越来越大。”
“那次支部活动结束后,月萍问我能不能帮她换个单位,说是想去党校,哪怕从头干起也行。我是省里的专家,多少有点儿关系,就帮她联络了一下,没想到她还的通过考试进去了。”
“接下来,她顺风顺水,下基层挂职,回来以后接连晋升。”
王雄杰吸了一口烟,意味深长地说:“这是好事儿啊!”
“对她来说是这样……”曹立军的话语有些无奈,更多的还是轻蔑,甚至夹杂着一丝愤怒:“那时候我们感情还不错,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外面吃饭。从区上到省里,大大小小排得上号的官员,再不就是各种企业老板。月萍当时的身份很微妙,没有行政级别,就是一个普通的党校老师。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放弃群艺馆的工作,一门心思的想要进党校?”
王雄杰笑了,他弹了弹烟灰,淡淡地说:“这是两个工作性质截然不同的单位。群艺馆是很清闲的,主抓文艺创作。党校则不同,讲究政治正确,还要看你是否具备相应的专业能力。白老师能进去任职,说明她自身条件过硬,你在其中顶多就是起到牵线搭桥的作用。”
曹立军没有否认:“我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当了老师,情况就不一样了。中国人讲究师规孝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党校这种地方,每年培训的人来来去去,有大量的优秀人才。尤其是那些年轻人,能力得到认可,就能往上提拔。月萍在执教期间认识了很多这样的人,构建起属于她的关系网。”
虎平涛对此颇为理解:“桃李满天下,就算当老师的不主动开口,很多事情也有学生主动帮忙。”
曹立军神情僵硬:“她每天的饭局就这么来的。在党校教书半年,认识的人越来越多,饭局酒局一个接一个。刚开始的时候,她让我陪着去。吃了几次饭,感觉很不对味儿。我不喜欢喝酒,可那种场合根本躲不开。人家举着杯子敬你,不喝都不行。倒不是说我体质差,而是我真的不愿意喝。我酒量不好,一喝就醉,第二天醒不过来还误事儿。”
王雄杰问:“你们因为这个吵架了?”
“能不吵吗?”曹立军苦笑着说:“结婚娶老婆,为的就是成家。我是个很传统的人,却并不古板。平时在实验室里忙工作,下班回家只想吃口热饭热菜。月萍刚结婚那会儿有点儿家庭主妇的样子,可后来去了党校,做饭的时候就越来越少。等到后来饭局多了,我又不愿意跟着她一起去,每天下班回家,屋子里空荡荡的,真正是孤家寡人。”
虎平涛问:“你们的孩子多大了?”
“我没有孩子。”曹立军脸上的愁容更深了:“关于生孩子的问题,也是我们吵架的主因之一。我觉得有个孩子好,应该可以把月萍的心拉回来,减少她外出的次数。可她一直不愿意生,说是要趁着年轻抓紧时间学习,而且上面对年轻干部的选拔任用力度很大。从怀孕到生完孩子身体康复,至少要一年半,更重要是身体走样,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这样一来,不利于她的工作和事业。”
王雄杰轻轻拍了几下巴掌:“说的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