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赶忙取了个托盘,将那破旧的小衣放在托盘内,恭敬地呈到了雍正的面前。这件小衣一看就是皇家所用,雍正的视线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李氏看着雍正的神情,继续道:“皇上想必也瞧出来了,这小衣上面的针线那可是瞒不了人的,正是钮钴禄妹妹所绣。”皇后也道:“臣妾刚刚听李妹妹说了之后,也是万分不信。毕竟钮钴禄妹妹生产的时候,臣妾和皇上可是守在一旁的。所以臣妾怕冤枉了钮钴禄妹妹,特意又派人调查了一番。谁知这一调查,竟然也让臣妾不得不信了。”
雍正此时依旧没有发怒,而是疑惑的看着乌拉那拉氏:“不知皇后调查出了什么?”乌拉那拉氏道:“臣妾才知道,原来钮钴禄妹妹难产之时,钮钴禄福晋曾带着桂嬷嬷进了产房,进去没多久四阿哥就出生了。而这位桂嬷嬷就作为了四阿哥的奶嬷嬷留在了咱们王府。”
雍正依旧疑惑的看着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道:“臣妾知道,桂嬷嬷当时才生了孩子不过三日,据说也是个男孩儿!”乌拉那拉氏这话一出,众人都听明白了,原来乌拉那拉氏的意思是弘历是这位桂嬷嬷的儿子,和雍正,和皇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钮钴禄被雍正说过之后,虽然一直强作镇定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放在雍正一侧的血衣,眼里都是震惊之色。皇后自是看到了钮钴禄这个样子,低低的道:“想必钮钴禄妹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只是钮钴禄夫人见妹妹大出血伤了身子再生无望的情况下,才出此下策的。”
萧筱震惊的看向皇后,有些不知道皇后说这话时什么意思。钮钴禄氏被蒙在鼓里,弘历年幼不能控制事态的发展。那么她费这么大的心力揭发这事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的儿子早已经死了,即便是把弘历拉下马她又能获得什么好处呢。萧筱一转眼,看到了坐在位子上有些沾沾自喜的李氏,脑子里突然一亮。
钮钴禄氏却似乎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从那小衣上收回了视线,柔柔的握住了弘历的手:“弘历,怕吗?”弘历这会儿才终于有了反应。他淡淡一笑:“儿子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呢?”
钮钴禄氏拉着弘历的手站了起来,这次并没有跪下。她沉着的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皇后,一字一句的说着:“皇上。臣妾生弘历受了多少罪,想来臣妾不说皇上也是知道的。臣妾受了这样大的苦,都不曾放任自己晕过去。臣妾和弘历之间的牵连,是臣妾亲手用剪刀剪断的。臣妾是看着弘历被嬷嬷们包好,听着弘历的第一声啼哭,盯着嬷嬷们把弘历交到皇上的手上之后,才放任自己晕过去的。这些。难道皇上都忘了不成?皇上就是这样承诺臣妾要保护好咱们的孩子?皇上就这样任由这些不相干的人,来怀疑咱们的孩子吗?”
钮钴禄氏说的很轻,弘历并没有插话,也不曾逼迫雍正什么。但雍正却像完全愣住了一样。直直的看向钮钴禄氏,一脸的沉痛。不,在萧筱看来,雍正根本就没有看向钮钴禄氏,他看的是钮钴禄氏这番话背后的那个人。
乌拉那拉氏见雍正这副样子。忙道:“皇上,臣妾自然也是愿意相信钮钴禄妹妹的,只是现在事情已出,而且听说这小竹带回来的那份血书之上,说的也是这件事情。皇上不得不重视啊。就算四阿哥是皇上嫡亲的孩子,这样受人怀疑也是不光彩的啊!”
萧筱再听到皇乌拉那拉氏提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就赶忙低下头谨慎的跪好,她知道事情马上就要牵扯到她这里来了。她不怕雍正问她,她只是弄不明白弘历到底在想什么?事情发展至此,他为何不声不响,难道真的是被吓傻了吗?
谁知乌拉那拉氏却紧接着道:“所以臣妾想,还是要寻一个完全的法子证明才好。这样既明白了事实,又不让钮钴禄妹妹平白的替他人养了孩子。”
雍正疑惑的看向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笑道:“就请钮钴禄妹妹和四阿哥来个滴血验亲,事实即刻就能大白于天下!”萧筱真想大笑三声了,原来她真的穿越到《甄嬛传》了。只是那《甄嬛传》里是儿子和阿玛滴血验亲,到了她这里,竟然变成了儿子和额娘验亲。
且先不说这儿子和当妈的血液能不能融合,就单说这乌拉那拉氏的脑回路可真让人纳闷的。钮钴禄氏自然也不可能同意这个法子,斩钉截铁的道:“皇上既然怀疑我们母子,就把我们母子赐死好了。这滴血认亲的事情,臣妾是不会做的。弘历是臣妾的孩子,臣妾不会让任何人亵渎他。”
雍正摆了摆手:“你先起来,又有谁要赐死你们母子。不管是谁说了谎,事实终归是事实,蒙骗不了人的!”雍正的语气依旧平静,看向钮钴禄氏的目光也没有一丝的埋怨,这让萧筱觉得恐怕这雍正从始至终就对弘历的身世清楚地很,清楚地没有怀疑的理由。难道说,真的如清穿小说中写的那样,钮钴禄氏是雍正的真爱,生产的时候在产房来着?
不对,若是这样的话。皇后不可能拿产房换子这件事儿来说项。这最起码证明,当时雍正一定是不在的。这事情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乌拉那拉氏也在一旁和蔼的道:“钮钴禄氏妹妹也不必激动,咱们自然愿意这只是虚惊一场的。”说完,又看向雍正:“皇上,咱们不妨先听听下面这丫头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