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愣了愣,转头往门口瞥了一眼,门口一个人便纵身一跃直接从外边上了楼。
田大家自然死不成,那么多人围着她,岂能随随便便就吊死?一场虚惊之后,老鸨子拉着她的摇钱树从楼上下来,当着众人的面给李忠跪下了。
李忠闪身躲开,冷笑道:“我不过是个奴才,你们就算要跪也不能跪我。这半月多的光景我们家主子在牢里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你们若真心想赔罪,就拿出点诚意来。”
于是,老鸨子真的拿出了她的诚意。
首先是撤了诉状,然后老鸨子带着田大家亲自去县衙的牢房里接苏玉祥出来。之后不知从谁的嘴里传出,说十九楼的田大家倾慕苏三爷的人品,自荐枕席想与三爷一夜欢好,无奈苏三爷洁身自好不理她,于是田大家心里不痛快,便搬弄是非,说苏三爷嫖了她没给钱云云。
原本由姓孙的编排的一场要挟利用的戏码硬生生被改成了名妓和风流公子的苦情戏。而且这戏码被有心人散播开来,酒楼茶肆的闲人们都对此事颇感兴趣,一提起这事儿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一时间苏老三在江宁城里风头无两。
只是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风流倜傥的美名,便被卫章一脚提踢去了东陵的剑湖水师当副尉去了。
所谓的副尉也不过是个续弦,真正在他手下当差的几个小兵都是刚招募来的,连同苏玉祥一共二十个人,全部归在新兵里面跟训练。
就苏三爷这把被酒色掏空了的贱骨头一天的训练没到一半儿就趴了,这日子真是没没没法过了!苏三爷吃了一口泥土趴在地上嘤嘤嘤的哭着。
而他所受的苦这也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一开始他还不死心的提起卫章,说我是宁侯的连襟,你们都给老子客气点云云。
无奈他提一次卫章的名头他们的教头就让他多跑十圈,再提一次又让他扛着重物加跑十圈,如此下去不到一天的时间,苏三爷就再也不敢提跟卫章有关的只言片字了。
而此时的姚凤歌已经完全摆脱了之前的烦恼,开始把全部的心思都投放到和白彦崮合作的药铺上。
至于金博英几个人在听了知府大人的吩咐之后便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等,等来等去,等到的是江宁城里仁济堂大药房开业的消息,而且仁济堂大手笔,一开就是三家。
三家仁济堂同时开业不是最大的热点,最大的热点话题是,仁济堂大药房的开业庆典。
庆典上,仁济堂的掌柜的分别在自家店铺跟前发表开业致辞,致辞写的各不相同,但最后都有一句话:本药店全部药品都由药监署监督进货,绝对保真,绝对保质,欢迎广大百姓和同行前来监督。
这对江宁城的其他药铺来说简直是锋锐的一刀,又快又狠的剁在脖子上。
金博英老爷子听说此事后直接喷了一口鲜血晕倒了,金家的事情全都落在了他的两个儿子身上。
“怎么办!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金博英的儿子金大少气急败坏的掀翻了茶桌,毁了一套他精心养了好久的紫砂茶具和一壶极品云雾茶。
立在一旁的几个掌柜的纷纷躬身,大气而不敢喘。
金大少又抬脚把两只茶凳踹翻才算是出了一口恶起,然后大手一挥,吩咐道:“吩咐下去,金氏所有的药铺全都降价——嗯,干脆来个狠的,一部分常用的药材直接对半折!我倒是要看看这位姚院判能有多大的本事!”
“大少爷,这事儿只咱们一家这样恐怕还不成,咱们得联合江宁几家药商一起降价。”
“那就联合他们一起。”金大少气势如虹。
“大哥,这样似是不妥。”一直没说话的金二少蹙着眉头,缓缓地劝道,“这样一来咱们就跟朝廷对着干上了。那姚院判有皇上撑腰,有官府的全力支持,连于知府都不帮着咱们了。咱们跟她斗怕是捞不着任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