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语起身相送,又被翠微给搀扶着坐回去,翠微拉过毯子给她盖好,轻笑道:“夫人可是要折煞我么?”
“罢了,你去吧。”姚燕语笑了笑,安心的靠在了枕上。
虽然翠微嫁给了葛海,如今也是五品诰命在身的人了,但在她面前一直还是以前的样子,只要她在,端茶递水等事都不用旁人伺候。这让姚燕语很无奈,又很窝心。
这个时代的人讲究‘忠’和‘义’,最忌讳忘本忘恩。
姚府那边,宋老夫人见姚燕语不肯来,果然有些不高兴。但翠微带来了一份丰厚的礼物,在几样珍品珠宝的烘托下,靖南伯夫人赵氏看在这些珠宝的份上,自然是笑容满面,连声说:“外甥女身子重,这大冷的天原也不该惊动她过来的。只是几年不见了,着实想念她。等过两日我们收拾利索了定要去府上拜会的。”
翠微本来就对宋家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从宋岩青到这位赵夫人她都不愿多说一句话。便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夫人说了,夫人远道而来必然劳乏,拜会就不着急了。过几日等夫人的身子好些了,必然会过来的。”
宋老夫人便问:“她现在怀着孩子,身子是最重要的。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翠微知道老夫人必然会细问,早就想好了说辞:“前几日皇上病重,夫人在宫里值守了几个晚上,着实是累着了,平日里家里几个夫人的请安都不见,只每日静养着。”
王夫人便叹道:“她这个差事看上去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是心力憔悴。哪个女人在这个时候还去熬夜?更别说还担着皇上龙体的安危。”
宋老夫人皱了皱眉头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么。”
靖南伯夫人也笑道:“太太不必担心,外甥女深谙医道,必会保重自己的身子的。”
王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理会赵夫人,只转头问宁氏:“家宴准备的如何了?”
宁氏身旁的一个管事媳妇忙道:“宴席已经齐备了。请老太太,舅太太和太太移驾偏厅吧。”
“请吧。”宋老夫人缓缓地起身,拉着宋雅韵的手笑道:“你今晚就睡我这边。”
宋雅韵很是乖巧的点头:“谢老太太偏爱。”
众人都起身簇拥着宋老夫人和靖南伯夫人往偏厅里走,翠微故意放慢了脚步跟在最后,姚凤歌便悄悄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低声问:“妹妹没事吧?”
翠微悄声说道:“姑奶奶也知道那家世子爷跟夫人之间的过节,夫人自然不想过来的。”
姚凤歌叹了口气,冷笑道:“我自然知道的,换做我,我也不过来。真是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想的。”
说到了老太太,翠微知道自己不能多嘴,便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姚凤歌心里再不满意也不能编排老太太的不是,也只得住了嘴。
一顿宴席吃的百无滋味,席间就听见老太太一直在夸宋雅韵,说她这两年出落的越发标致了,模样好,性子也好,到底是大家闺秀,家里再怎么没落也掉不下大家闺秀的气质。
翠微听了这话心里自然不高兴,但她也知道在这里并没有自己不高兴的份儿,在外边自己如何出人头地,回到姚府也依然是个丫鬟,于是只是默默地喝汤,并不多话。
宁氏陪坐在她身边,不停地给她夹菜,悄声与她说笑,另一边姚凤歌也像是有意的一样,不怎么理论老太太的话,只是悄声同翠微说什么。
从宁氏和姚凤歌的话里翠微把宋家母女来京城的缘故拼凑到了一起,原来宋家老夫人过世之后,宋家就越发的艰难了。被送去福建水师的宋岩青因为染上了赌瘾,聚赌成性坏了军纪被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