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纶也是行军打仗的行家,虽然不能跟卫章他们比,但地图还是能看懂的,当卫章展开那张牛皮纸地图的时候,傅纶立刻目瞪口呆,惊叹道:“大将军居然能弄得这么详尽的地图!而且这些标注……显然是各地的埋伏咯?将军居然连这些都摸的如此透彻,这真好比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啊!”
卫章淡然一笑:“傅将军过奖了,这可不是本将画的,这些也不是本将探到的。”
“噢?”傅纶显然很有兴趣,“那这是?”
“先不说这个,我们先看一下目前所在的位置。”卫章显然对这事儿没什么兴趣,伸手指着地图上的一点,开始跟身边的几个人分析当前的行事。
片刻,便有一位负责消息联络的烈鹰卫近前汇报:“禀将军,勇毅候麾下的韩将军来了。”
“哦?快请。”卫章一听这话眼睛亮了起来。
韩熵戈这次派来的依然是骁勇善战的韩午。韩午近前来参拜了卫大将军,然后把自家主将已经按照将军的策略占据了某处要隘以及如何布防,麾下现有多少人等等军情如实相告,卫章听完后朗声道:“如此正好!咱们且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韩午不敢怠慢,忙上前围在卫章身边洗耳恭听。
山间风吹,树林中枝叶摇摆,惊起一群不知名的小鸟叽叽喳喳的掠过青灰色的天空,乱纷纷的飞出很远。
二百里之外的嘉州,放眼望去一片汪洋,白茫茫一片水波之中时不时的飘过一具浮尸,水面上的乌鸦成群结队的飞过,嘎嘎叫的令人心烦。
水波之中偶尔露出水面的楼顶,墙头或者树枝上挂着死里逃生的人们翘首以待,对着汪洋里偶尔滑过的救生小船拼命地招手。
这样的小船并不多,嘉州官府和自此经过的新上任的湖广巡察使姚延恩倾其所有也只弄出了三十多只这样的救生船,日夜在这片汪洋上徘徊,才救回百姓数千人。
姚燕语立在一叶轻舟之上,身后许侍阳亲自撑着小舟游走在这些拼命求救的百姓之中,寻找病弱之人先行救治。并给这些灾民留下口粮,让他们坚持等着救生船来救人。
有失去理智的灾民抓住姚燕语的这艘扁舟不放,一定要上船。还有带着孩子的女人见状也抓着这跟救命草不放,苦苦哀求大人先把孩子救走。
姚燕语总归是心软的,在这些人的苦苦哀求之中,只得答应先把孩子带上。
然而人心不足,她一答应带上孩子,便又有女人,老人等抓着船舷不放,拼命地往船上挤,差点把这一艘窄小的扁舟给挤翻了。
许侍阳顿时大怒,挥起竹篙把那些人纷纷打落,并怒声呵斥:“这船上装的是救命的药材!要知道还有多少人在水中受伤生病等着我家夫人医治!你们这些人也太自私了!你们暂时性命无忧,又给了你们吃的,难道就不能再等一等吗?!现在水患已经发生了六天了,你们怎知在不远的地方没有你们的亲戚朋友正因病因伤频临死亡,等着我家夫人去救治呢?!”
众人被许侍阳一番喝骂,又迫于他竹篙的威力,便纷纷返回,搬着树枝,把着屋顶,不敢再靠近。
姚燕语无奈的叹了口气把那个发着高热的小女孩抱在怀里,吩咐许侍阳:“好了,吓唬吓唬就成了,我们赶紧的往那边去。”
如此,姚燕语乘着这叶扁舟在水里转了大半日,最后在一座小山头跟前停了下来。
许侍阳招呼山头上逃生的灾民里还有力气的青壮年上前来把船上仅剩的一点面饼和药才搬上去,然后扶着姚燕语上岸。
她这边一上岸便有人喊了一嗓子:“柴胡!我们需要柴胡!有柴胡吗?”
姚燕语一怔,柴胡主治感冒发热,寒热往来。这人喊着要柴胡,看来这里是有高热不退的病人了。只是为了使用方便,小舟上的药材都是她早就配好的草药包,有治外感风寒,寒湿侵体的,有治痢疾的,还有治外伤的,但却没有单一的草药。
于是她往人群里走去,一边问:“是何种症状?我这里有配好的柴胡复方药包。”说着,姚燕语递上两个药包,一个是柴胡和葛根、羌活等配制在一起主治感冒的药包,另一个是和黄芩、半夏等配在一起制成主治邪在少阳,寒热往来的药包。配药和主治功能都写在药包的绢带上,一看就知,十分的方便。
“复方药包?你里面配了什么药?”一个脏兮兮的年轻人抬头看着姚燕语,不满的问:“你知不知道各种药材搭配有不同的功效,每个人的病不一样,药方也必须不一样。你这样一概而论倒是省事了,可也是对病患的极度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