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办。”长矛赶紧的缩了缩身子,连声答应。
“滚吧。”卫章摆摆手丢下这两个字转身进屋了。
“是。”长矛攥着袖子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叹了口气出去办差了。
当第二天一早长矛带着装满粮食的十辆大车赶到云都城最大的施粥棚时,抬头看见正在视察的赈灾总督大人,猛然间吓了一跳:“哎呦喂!这不是姚老爷子嘛!”于是长矛顿时觉得自己这粮食捐少了!
你说,姚老爷子为赈灾总督,将军府能不事事赶在前头吗?让别的公族世家压下去,老爷子的脸往哪里搁?想到这里,长矛大总管抬手抽了自己一记嘴巴,回头低声吩咐一个二等管事:“赶紧的回去,再装十车粮食送过来!”
“可是,您不是说……”二等管事还有些犹豫,捐了粮,他们还得往家里待几十口子老少难民呢!
“说个屁!”长矛大总管又啐了一口,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的话在夫人的面前连个屁都不是,赶紧的!”
送完了粮食回来,长矛大总管正好跟定北侯府的大总管碰到了一起,原本是老熟人,碰了面自然要打声招呼。
苏家的大总管朝着长矛拱了拱手:“哟,长大总管这是去捐粮了?”
“是啊是啊!老哥你也是这差事啊?”长矛拱手打哈哈。
苏家总管看了一眼身后的十几辆大车,叹道:“我们家侯爷说了,定北侯府人太多,只能为京城的百姓们尽一点绵薄之力了!”很显然,苏家总管看见长矛身后的十辆车,那种优越感盖也盖不住。
长矛笑了笑,叹道:“哎呦,还是老哥府上气派,哪像我们,凑来凑去也只有十辆车,这不,拉了两趟了,还得再来一趟。”
苏家的总管立刻哽住,半晌才抱拳笑道:“兄弟真是辛苦了!那你赶紧的回去,我也不能耽误了。”
“回见了,苏老哥。”
“回见。”苏家总管立刻敛了那身傲气,挥手催着下人们赶紧的走。
“大总管,真是痛快!”长矛身边的一个小厮,笑嘻嘻的说道,“咱们终于压了定北侯府一筹。”
“痛快个毛!”长矛抬手抽了那小子后脑勺一下,“定北侯府跟咱们府上是什么关系?压他们一筹有什么好痛快的?”
小厮被抽了一下,也不吃恼,只揉着后脑勺笑问:“那您还跟人家说再来一趟?哎——大总管,咱还真的再来一趟啊?”
长矛叹了口气,说道:“你没看见刚刚太史令梁府只送了三车粮食来?还是些霉烂了的糙米。这老大人的差事可不好干啊!这种时候,咱们不帮衬着点,那还算是亲戚吗?”
“那梁家多少还捐了些,听说丰宰相家是一毛不拔。”
长矛闻言笑了:“他们家忙着办丧事呢!哪有心思来捐粮。”
“哼,人家都说,老天爷还是开眼的,要砸也专门砸那些为富不仁者。”
“嘶——”长矛吸了一口气,转头瞪身边的小厮,“你这小杂种哪儿听来的这些话?告诉你,这种话不能乱说!你再敢这样,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小厮立刻吓白了脸,连声求饶:“是是!总管大人饶命,小的记住了。”
被小厮骂‘为富不仁’的丰家此时正是满门哀痛之中。
丰宗邺之于丰家,无疑是顶梁柱的存在。地震震塌了宰相府的无语楼阁并不可怕,丰宗邺死了,丰家才真是天塌了。丰老夫人听说老伴儿被砸死的消息之后便昏迷过去,经太医连续医治总算是醒过来了,待丰宗邺的尸首被运回府中后,她一看老伴儿那副狼狈的样子又晕过去了。
丰紫昀也暗暗地埋怨自家长姐身为皇后,稳坐中宫,怎么连父亲的尸身都不知道收拾一下,就任凭他老人家这么脏兮兮的被运了回来。就算是地震了,那宫中也不会缺人至此。
后来还是灵溪郡主主理丧事,命人给老爷子擦洗干净换上寿衣,经过一番整理之后,停放在灵房之内。待到安放牌位的时候,灵溪郡主方问丰紫昀:“皇上没有赐下谥号么?”
丰紫昀摇了摇头:“没有,现如今举国上下满目疮痍,怕是皇上一时还没想到吧。”
灵溪郡主皱了皱眉头,又问:“那老爷可曾上折子奏请?”
丰紫昀想了想,皱眉道:“不用上折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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