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要弹劾靖海侯萧霖的大不孝之罪!”
朗朗有力的一句话,把大殿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杨光润!你一派胡言!”萧霖生气的呵斥。
“萧侯爷,你祖父的手臂都断了,你却在这里替别人说话,这不是大不孝,是什么?”
“姚御医是我祖父的主治医官不错,但我祖父摔断了胳膊的事情完全是意外,我不因此污蔑姚御医就是大不孝么?杨光润你这样的话跟市井泼皮有何区别?!”萧霖怒声质问。
“皇上把萧太傅的安危托付给姚御医,萧太傅有任何差池,都跟姚御医脱不开干系!你这样弃祖父的伤病于不顾,一味的维护姚御医,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杨光润说完,脸上闪过诡异的微笑。
那笑脸实在太过讽刺,是个男人都能从那一丝微笑里看出什么。
萧霖气急,正要说什么,卫章却先他一步质问杨光润:“杨大人,你的难言之隐是指什么?我卫章一介粗人,不像你们文人一样喜欢咬文嚼字。可否请你说个明白?”
卫章的声音很平静,但也正是因为平静才有些可怕。
杨光润在卫章刀锋一样的眼神中不自觉的弯下了腰,嗫嚅了两句,竟是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偌大的殿堂里,顿时没了声音。
“好了!”皇上沉声打破了殿内的平静,淡淡的说道:“萧太傅这事儿,六皇子和七皇子都在场。云瑛?你怎么看?”
云瑛还不够上朝的年龄,今天能出现在朝堂之上完全是因为萧太傅这件事的缘故。昨日他已经如实向皇上禀报过,而且,就算他不说,皇上派去的护卫也不是瞎子。可以说,国医馆里的风吹草动都没有逃过皇上的眼睛。
皇上也曾想过今日这些言官们会揪住此事对姚燕语不放。毕竟当初设国医馆并提拔姚燕语的事情朝中有很多人不赞同的,是皇上让诚王一手操办此事,那些人才不敢多说。
后来姚燕语的表现一直抢眼,姚家父子也步步高升也的确挡了一些人的官路财路。今日既然有这个把柄,这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必然借机生事,就算不能给姚家人扣上什么罪名,先铺垫一番也好。
只是皇上却没想到,堂堂朝廷命官,为了让姚家难看竟不惜胡说八道至此!
云瑛把昨日之事客观的叙述了一遍之后,又道:“儿子以为,萧太傅摔伤一事,实属意外。姚御医也因为此事而深深自责。并说,不管皇上如何处置,她都没有怨言。”
皇上听完这话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问众臣:“众位爱卿,你们怎么说?”
众臣全都沉默,在拿不准皇上是什么意思之前,都三缄其口。
但皇上问话,又不能没人回答。于是丰宰相身为文臣之首只得站了出来,躬身回道:“回皇上,臣以为,此事原本是萧太傅的家事,应该全凭萧侯爷料理。这件事情,是有些人小题大做了。”
这便是息事宁人的意思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是个芝麻大的小事,这些人借题发挥无非是想打压姚家还有辅国将军。如今看皇上的意思是站在姚家那边。所以丰宰相能站出来说这句话,朝中那些提着心的人都暗暗地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皇上淡淡的笑了笑,问丰宰相:“那以宰相之言,此事该如何了结?”
“皇上仁爱,萧太傅托皇上鸿福,并无大碍。以臣所见,请萧太傅安心养伤,令姚御医细心医治也就罢了。至于六殿下和七殿下的课业么……臣以为,陆大学士学贯古今,可暂时替二位殿下解惑。”
丰宰相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化去,并顺理成章的把心腹陆常柏给推了上去,再为两位皇子授课。真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皇上微微笑了笑,撵着几根龙须点头不语。此时,都察院右御史大夫姚远之闪身而出,朝着龙座上的皇上深深一躬,朗声道:“皇上,臣有本奏。”
“姚爱卿请讲。”皇上笑眯眯的看着姚远之,自动忽略了丰宰相的提议。
姚远之朗声道:“回皇上,臣以为萧太傅摔倒之事,御医姚燕语,医女林素墨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国医馆虽然不是政事衙门,但却也是食君俸禄之所。皇上有圣旨,令姚燕语负责萧太傅的安危,萧太傅又是在国医馆摔倒,所以就算当时姚御医不在国医馆,她也有疏忽之罪。医女林素墨身为萧太傅近身服侍的医女,不能妥善的照顾太傅,更是失职。按照我大云律令,玩忽职守和失职的官员,根据造成后果的严重程度,都应该给予相应的降级,罚俸的处罚。”
话音一落,大殿里的众人便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猜测姚远之这是什么意思?为了彰显自己大公无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