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繁花盛开。
唐萧逸把最后几个外伤治疗包交给身边的一个护卫,吩咐他给大家发下去互相疗伤,然后徐徐往马车跟前走了过来。
“唐将军。”琢玉等几个丫鬟赶忙下车行礼。
苏玉蘅也从马车里出来,恰好唐萧逸走到了马车跟前伸出手去,她毫不迟疑的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扶着他的手臂跳下了马车。
“没事吧?”唐萧逸看着苏玉蘅脑门儿上的那个包,忍着伸手去摸一摸的冲动,低低的叹了口气,“我来晚了。”
“没事……谢谢。”苏玉蘅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只觉得腹中真真翻滚,脸色一时煞白。她性子再豪爽也只是个姑娘家,这样的生死杀伐还是头一次见到。
唐萧逸眸色一暗,抬手从荷包里拿出一粒淡绿色的药丸递给她:“把这个含在嘴会好些。”
苏玉蘅忙抬手接过,毫不质疑的把药丸放入口中。清凉的薄荷味从口里散开,扩散到鼻息中,冲淡了血腥的味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回城。”唐萧逸说完,目光从旁边的几个丫鬟身上扫过后转身,从腰里解下一盘细细的绳索,一挥手抖开,招呼受伤不重的护卫过来你,把那些劫匪绑成一串。
因为绑匪们都伤了腿上的筋脉,根本不能走路,而梁夫人派出的那些护卫也全都挂了彩,唐萧逸只得发出信号招来自己的亲兵,吩咐他们负责把这些绑匪暂且压回去,交由刑部看押,而自己则和那些受伤的护卫一起送苏玉蘅回城。
这一场厮杀虽然不到半个时辰,但却耗去了护卫们八成的战斗力。幸亏伤口处理的及时,又有治伤秘药,那几个重伤的才不至于当场毙命。
但如此一来,回去的速度便远不如之前快,等回到云都城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唐萧逸不敢耽搁时间,直接送苏玉蘅回定候府,苏玉蘅却在将要进入侯府的巷子时叫车夫停住了马车。
唐萧逸见状便转身从马上跳了下来,至马车跟前问:“姑娘有什么事?”
苏玉蘅掀开车窗帘子探身过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唐萧逸,低声说道:“以将军看来,今日之事该如何了结?”
唐萧逸想了想,问道:“不知姑娘想怎样了结?”
苏玉蘅想了一路,觉得此事若是一不小心便会让整个苏家万劫不复,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梁夫人的力量仅限如此,父亲的脾气不好,伯父那边更不敢指望。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唯有自己未来的丈夫了,于是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那些劫匪很是蹊跷,希望将军能够亲自审讯,并对那些人的供词保密。”
唐萧逸迟疑了片刻,点点头说道:“好,姑娘放心。”
“将军,谢谢你。”苏玉蘅微微苦笑。她有父母有家人,而眼前能够相信和依靠的,却只有他。
“不用谢。”唐萧逸看着苏玉蘅美丽而苍白的脸,心里涌起无限疼惜。纵然今生无缘与她牵手,也不希望她有任何闪失。(可怜唐将军,此时还不知道眼前的姑娘就是他的未婚妻。)
“将军有了消息,可让姚姐姐找我。”沉沉的夜色遮去了苏玉蘅脸上的一抹羞涩。
而这句话在唐萧逸听来却是男女大防,他们二人不便相见,有事情还得由姚燕语来转达。不过这样也好,总归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名声最重要。
于是唐萧逸点了点头,应道:“好,有消息我会跟夫人讲,她会及时转告你。你也要多保重,有好的身体才能有将来。”
苏玉蘅些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车窗帘子,马车继续前行,唐萧逸把苏玉蘅送至定候府门口才匆匆转回。
三姑娘去给大长公主扫墓回来的路上遇到劫匪的消息把定候府给震了个底朝天。此事上至定候和陆夫人,下至洒扫的婆子,无不震惊。
“不过就是在京郊,居然也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些贼子真是该死!该死!”苏光崇拍着桌子低声喝道。
“幸亏唐将军恰好路过,不然蘅儿的命可就保不住了!”苏光岺也气的变了颜色。
“那些劫匪已经送进了刑部大牢,父亲和二叔放心,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苏玉安咬牙切齿的。
这边爷们儿几个正在商议着怎么整饬那些劫匪,外边有个小厮匆匆进来回道:“回侯爷,二老爷:三爷刚刚晕过去了,太太说请侯爷赶紧的过去。”
“好好地怎么会晕过去?”侯爷气急败坏的拍桌子,“叫人去传太医了没有?!”
苏玉安忙吩咐人去传太医,苏光岺则劝道:“听说侄媳妇的妹子就是个神医,怎么不请来给老三看看?”
“这孽障不知中了什么邪,说什么也不让人家看。再说,男女有别,他也不是什么大病,不看就不看吧。虽然是亲戚,难男女大防还是要有的。”侯爷叹了口气,起身往后面去看儿子。
自古以来就是疼长子,宠幼子,苏玉祥再不成器也是侯爷的亲骨肉。
此时祺祥院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姚凤歌不在,琥珀和琉璃都怀了孩子便不上来伺候只在自己的小院里养胎。珊瑚和珍珠则随着姚凤歌回了姚府,苏玉祥跟前就灵芝,梅香还有几个小丫鬟们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