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更好,直接躺家宝怀里去了。
龚慈芳只看得津津有味,故意提高声音道:
“哎哟,表妹,你们俩可是真有缘分啊,这一跤果然摔得好,看来我也不用急着回南疆了,说不好过不了几天就能吃妹妹的喜酒了——”
龚慈芳说话尖酸刻薄,声音又大的紧,一时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甚至一些已经走过去的又赶紧反转来,瞧瞧到底发生了何事。
中间也有认识王嘉芳的——
这不是宣华太守家的闺女吗,虽说百花会男女之间即便陌生人也可一起游园闲谈,可这样直接躺倒在男人怀里,也实在太……
家宝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被人这么围观过,心里一急,单臂在地上一撑,另一只手臂抱着王嘉芳就站了起来。
“哎哟,不愧是经常做重活粗活的园丁大哥,倒是有一把子好力气——”龚慈芳笑的越发夸张,“以后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去帮人做苦力也是蛮好的吗——”
“表姐你胡说什?”王嘉芳虽是性子来来温柔敦厚,这会儿也被挤兑的红了眼睛,“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摔倒——”
“什么叫要不是我?”龚慈芳愈发阴阳怪气,“明明是你们约好了吧?自己不长眼挑了个上不得台面的,还想把原因赖到我身上?以为我也同你一样不长眼睛的吗?也对,就你这样的,也就配这样下贱的人罢了,神农山庄的公子倒是俊秀无双,可惜,你想高攀也高攀不起啊——”
“这位姑娘是偶然跌倒,我们之前并不相识。”家宝忙正色道,又很是歉疚的对王嘉芳道,“在下陆家宝,也是陪同家人参加百花会的,方才只是看着这丛花儿下面的泥土有些异状,瞧得太投入了,倒没想到会惊着姑娘——”
来参加百花会不看人却看臭乎乎的泥土?龚慈芳刚想开口嘲笑,却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神农山庄的二十多位公子确然全都在这里,眼前这位,不会就是神农山庄的吧?自己本来是要害王嘉芳出丑的,要是相反帮她勾搭上一个神农山庄的公子,那岂不是亏大了?
一念未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队甲胄鲜明的御林军忽的出现,呼啦一下就把这个园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全都站在原处,不许随意跑动,否则,杀!”
“擒拿所有冒充神农山庄的姬氏叛族,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番杀气腾腾的话,使得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便是龚慈芳这类将门之女也吓得腿肚子转筋,错眼看见那“园丁”倒是护的一手好花,竟是立马把王嘉芳护在身后。
以姬清原为首的神农庄人则在听清了“姬氏叛族”几个字后,全都傻在了当场。随着在场二十多人一体成擒,大内侍卫才呼啦啦散开,又一队侍卫簇拥着一大群人入内。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神情憔悴的齐珩——
这几日齐珩并不是在养病,而是秘密派出大量特使奔赴汾州等地,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齐珩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三地死亡的庄稼如感染了瘟疫般迅速蔓延,到现在为止,已有九成的土地确定绝收,甚至那些曾经肥沃的土地上,连根杂草都长不出来了!
杂草的生命力有多强,即便是贵为一国之君的齐珩都知道,要是草都生不出来了,那……
汾州三地现在已是人心惶惶,更有一些有经验的老农断言,这样死气沉沉的土地,怕是十年内都不会泛青……
好在,有陆天麟的女儿陆扶疏横空出世。
虽然情形着实艰难,可也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汾州三地的异象,自然可以归到神农山叛族身上,一来安定民心,二则也一泄自己心头之恨——
重新占据神农山庄并不可怕,竟是为了一己私利把大齐并无数黎民百姓拖入水深火热的地狱中才真是该死之至。
只是眼下情形,还须得靠神农山庄这杆大旗稳定人心——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微微落后自己一步的明远和尚,明远双手合十,微微一笑,齐珩顿时心下大定,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齐珩的身后就是齐灏并扶疏楚雁南等人,再往后则是一群神情慌张的王公大臣——
从一进入院子,这些人就无比紧张的瞧向园中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