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眼的闪电极快的从云层中滚落,本是一片漆黑的房间一下被照得通明,却是衬得直挺挺站在床前的绝美女子脸色更加苍白。
“小姐——”旁边一个年岁相当的妇人一把抓住绝美女子的手,“您刚刚产下孩儿,身体还虚弱的紧,青娘不能就这样放您离开——”
绝美女子却是一眨不眨的瞧着床上襁褓里的一个女婴,女婴明显是刚出生不久,攥着小拳头睡得正香。
良久,两行眼泪从女子脸上直直滚落:
“宝贝儿——”
孩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行将生产时,朝廷的锦衣卫却忽然在这附近出现,为了保护自己和腹中孩儿,夫君独自离去,引开追兵,昨日里,却听人说,天砀山的一处断崖上,有人亲眼瞧见官军射杀了一位白袍男子……
绝美女子最后看了一眼仍在熟睡,对世间事一无所知的婴儿,转身朝着青娘缓缓跪下:
“青娘,念在我们往日的情意,我就把扶疏拜托给你了——”
自己和夫君两情相依,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怎么着,自己也要赶过去!
“这孩子生来命苦,求姐姐念在我们往日的情意,替妹妹多疼她一些,妹妹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妹妹——”青娘终于撑不住,一下抱住女子,顿时泪流满面,“没有妹妹,五年前,我和家宝就已经死在贼人手中了!妹妹放心,青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着孩儿平安长大,但只是妹妹,便是看着扶疏,也一定要平安归来——”
女子起身,最后用力的亲了下自己的心肝宝贝,终于转身,一头扎进狂风暴雨之中——
孩子,等着娘,娘会带着爹爹接你回家!
十年后。
嘴里咬着茎白白嫩嫩的茅儿根,四肢摊开,扶疏无比舒适的躺在一大堆即将晒干的青草上。
一只吃饱喝足了的小羊跑过来,围着扶疏不住转圈圈,看扶疏不搭理它,索性跑到扶疏面前,两只大大的羊眼傻愣愣的对上另外一双同样正发呆的如水双眸。
“淘气——”扶疏一个绷不住,抱着几乎要抵上自己额头的小羊笑倒在地,语气里却是她这个年纪所不应该有的老成和无奈。
自己倒是不想老成。可这十岁的身体里装的却是个十八岁的灵魂,想要天真也天真不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