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董禹打量站在李铭身边的客人:二十来岁的一个青年,身姿秀拔,眼神温和,淡淡的书卷气让人容易猜想他还是在读的学生或者是从事文职类工作的。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青年虽然年龄没有在场任何一个人大,但他站在那里神情自若,没有丝毫局促和慌乱。事实上莫说年轻人,便是年纪更大的,若有机会见到今天这一撮人,也鲜有心态平和如常的,或是激动,或是拘谨,更有手足无措的,慌乱结舌的……都不足为奇。如果这青年清楚今天他面对的是什么却依旧冷静如斯,心理素质也算是难得的了。
对于夏尔诘问的原因,李铭心里明白。他只能苦笑回应:“我今天见到他之前,也不知道来的人是他。早知道我绝对不会叫他来。”
显然对于这一位年轻客人的到来,他是并不乐见和赞成的。
李铭的话说得云山雾罩,让人有些听不懂。而众人在李铭说话的同时也依照各自的经验和眼光将青年打量衡量了一番。
那青年并不怯场,同样不客气地将众人一个一个扫眼过去,像是在猜测他们的身份。等到李铭话毕,他便道:“我叫简墨,你们也可以叫我谢首——这个名字你们应该熟悉一些。我今天来这里,一是应院长之请,为诸位平息b市的乱象略尽绵薄之力,二是我的老师连蔚受困于那群欧盟贵族之手,我要将他救出来。”
若是平常,众人恐怕对简墨和谢首两个名字不会有这么快速的反应。但是夏尔和董禹适才才提到李君瑜之子,在座又都是造纸界中消息灵通之人,如何没有听说过传闻中那个流落在外的李家长孙李微宁曾用过的名字。
真说曹操曹操就到。
众人中神情变化最大的是董禹。但他也只是微怔一下,大抵因为没有料到自己刚刚聊到此人,此人就现身了。正有话待问,便见那青年很安分地退了一步,在李铭身侧随意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
李铭不知道大家对简墨了解多少,便将数年前简墨与康庭斯的事情简单阐述一遍后道:“此事与简墨虽然有些关系,但动乱的根本原因倒也不在他身上。这种危险的时刻本应该少陷进来一人是一人,我却不知道纸人部落的东家竟然是他。老爷子也是瞒得也太好了,竟然连我也不透露一句。”
他说完忍不住转头对简墨再次抱怨:“便是我要求,你直接说明然后派一人来不是更稳妥,何必以身犯险?”
在李铭到达别墅的前半个小时,他正与陈元一边等待一边说话。
“我观察过你们从成立以来的发展情况和处理纸原关系的态度,我们认为在现在的局势下,你们是可以信任的朋友。”李铭对陈元诚恳地道,“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造纸管理局与纸人在b市的开火,而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独游和曙光或觉得他们可以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却不知道那些贵族一旦得手,整个泛亚会变成什么样子。纸人在泛亚生存困难,可欧盟的纸人也未必活得快活,难道他们还认为可以凭借自己在夺取b市中出了一把力,就能够与原人再无区别隔阂了吗?”
“他们和你想的不一样。”陈元身后的高个纸人并没有因为李铭的身份而畏于开口,“那些欧盟贵族在利用纸人的愚昧和短视来谋取好处。但是在纸人看来,他们何尝不是在利用贵族的贪婪和轻视来摄取利益。b市是李家的大本营,就算杀死了所有的李家人不见得能够改变这个世界对纸人的不公平,但至少也是将压在纸人身上的大山搬走了一座。再不济,也算是杀鸡儆猴。那些贵族便如何厉害也不过是外来的几个和尚,对他们又能有多少杀伤力?要知道,魂力攻击对纸人是无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