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忆的今年已经六十四。如果图上的少年真是他本人的话,那么照片的更准确拍摄时间应该是在五十一二年前。而照片上男人的年纪和他的相貌相符合的话,那么现在至少应该是八十五岁的老翁了——怎么会又与简东如此相似?
他当然不会以为简东是那人的子侄之类——简东是纸人,他很清楚这一点。
简要关掉照片,关掉邮箱。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原文——赐你永生。
难道这个世界也曾经有一位造纸师如同他那天真少根筋的造父一样,期待拥有一个永生的伙伴,期待一份不离不弃的情谊?
叹了一口气,简要给万千回了一封邮件:“……如果说简东和少年时的秋山忆是熟识的,那么现在的秋山忆让让夏尔关注他也不奇怪。但是还有一件事情说不通——在六街人人都知道少爷是简东捡来的弃纸儿,一个弃纸儿到底哪里值得夏尔关注?既然明白了夏尔根本没有谋害简东的动机,更不可能谋害毫无利害关系的少爷,那么在简东家门口企图实施暗杀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仿佛根本不知道要杀的人长什么样子,只知道目标是简东家的少年。简东收养少爷的理由一定不是这么随意,这其中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疑问……我建议你查查秋山忆少年时期的事情,还有——简东的造父到底是谁?”
邮件发出去不到一分钟,简要收到回信。
“罗里吧嗦。”
陈元正式拿到了特六级的证书,还有造纸师联盟的四星认证。薛晓峰怂恿着说要请客,陈元想了想便说去吃自助火锅吧。
陈元在自己班上一向没什么朋友,只和薛晓峰、简墨走得近,薛晓峰又拉上了秦思思,四个人嘻嘻哈哈地向学校附近最高档的火锅店出发。
蘸着味碟,涮着肥牛,简墨突然又有一种回到前世的感觉,那个时候玩得亲近的同学三五不时出去打个牙祭什么,胡吃海喝,生活简单恣意,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两瓶啤酒下肚,简墨也有了些醉意,向三人打了声招呼:“我去趟厕所。”
薛晓峰指着他的脸笑道:“不会是要吐了吧?”
简墨摸摸脸,还真得很烫,说不定红得很厉害呢。他嘿嘿笑了两声,向服务员打听了洗手间的方向,便慢慢地走过去。清空了内存后,他就着洗手池接了一捧水拍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很舒爽。用袖子抹了抹脸,他正要走出去,却听见洗手间外传来一阵嚣叫:“肯定在这里!四处搜搜!”
他心中一阵疑惑,突然感觉到什么,退后一步,发现洗手池下面居然蜷缩这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一望见他,顿时一副魂飞魄散的表情,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和恳求。
简墨明白外面的骚动应该是为了这个孩子,他想了想对着孩子指指里面:“躲里面去。”
少年犹豫了一下,从水池下爬出来。简墨拉着他躲进一个隔间,然后脱下外套反套在男孩身上挡住他的视线:“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问,默数一千下。”
随后掏出电话打给简要:“我在火锅店的洗手间里。你来一下。”
二十几个年轻人封锁了火锅店的各个出入口,开始翻天覆地地寻找。